西北大漠,蜿蜒沙丘,一女子牵着骆驼,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走着。
连日风沙已经看不出女子衣着颜色,面纱之下双唇干裂,眉宇间隐隐一丝担忧。
“小师,叔”骆驼背上的沙哑低喃,淹没在风声里。挂在驼峰上的行囊似乎动了,细看,竟然是一小少年。
“不曾迷路,你且安心。”女子语气干硬,似乎不擅长会安抚,像木得感情的冷泉。
回想,少年曾问过自己,“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可惜那时少年态度并不好,自己并不搭理带着几分孤高桀骜的戎歌。
后来接连遭遇追,又带着戎歌东跑西窜,着实有些辛苦,少年带着些抱怨,“你这么厉害,为何不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害我自从跟着你,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自己正溜的欢乐,也并不想再增加逃亡的难度,遂转道大漠。却欠着戎歌一个解释。
便又加了句:“穿过沙漠,翻过雪山,便是四方城,那里、有府邸,将会舒适些。”
许是心中疑惑得到解答;许是那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许是少年扛不住烈日烘烤,迷迷糊糊睡了去。
待少年再次醒来,已是身处红木暗雕软塌上。
入目,锦被轻柔,轻帐半挽,窗外海棠正浓。比海棠更灿烈的是歪歪斜斜靠在榻上,纤纤素指闲敲棋子,绯衣似火的女子。枯藤枝挽起三千青丝,比女子坐姿更歪斜的插在那颗金贵的头颅上。三千黄金的头颅,能不金贵嘛!
“咳咳咳”少年起身,喉咙干痒,忍不住咳出生来,脚踏毛毯柔软,同柳姨娘宝贝多年的软毯相似极了,只是足下这块,铺满房间,而娘亲那块不过裹身大小。少年嘴角抽搐,想起王府,却落寞开来。
皇室中八岁的年纪已经不是懵懂之人,父亲紧急将他托付给甚少谋面的“小师叔”以及连月追杀,秦王府怕是不再是秦王府了。
“秦王被囚密牢,暂无性命之忧,世子且安心跟在主人身边便是。”
熟悉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戎歌惊愣的盯着屏风后隐约的身影,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喊。
素手捻子,黑白相间,愈发显得指若削葱根。唇角上扬,眉宇间染上一丝丝笑意。一袭红衣和窗外海棠映衬格外明媚。不知是为棋局、少年醒来、为来人,又或是为来人所携之酒。
朱唇轻启,音若泠泠清泉:“折柳,绾发。”挥袖拂乱黑白宏图。
戎歌目光一瞬不移的看着徐徐走向小师叔的身影,熟悉的拂柳暗纹,不是以往红衣白鹤朱衫端庄华贵,而是鹅黄清莲,温婉清新。依然送酒,送的不再是父王,而是小师叔。盈盈款款,戎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双手捏紧微颤,矗立不前。
女子拎起酒葫芦,拨开瓶塞,喝的恣意。松松垮垮绾起的青丝随着女子仰头饮酒如瀑布散开,折柳接住滑落枯藤枝。
枯藤枝入手圆润,该是盘了些岁月,无法辨别主人从何处所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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