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万晓溪一直拿眼睛偷瞄着清风明月，顾莫离的心头没来由地闪过一阵烦躁。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这霓裳阁的掌柜正一脸讨好地向他走来，当下大手一挥：“把你们这里最新的女装全都呈上来。”

“王爷，不知道这位姑娘是……”

那掌柜看到站在顾莫离身边的万晓溪正对着周围所展示的成衣不住地打量，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丝鄙夷：一个没有见识的土鳖！

谁知道万晓溪不过是头一回看到那么多手艺精湛的刺绣作品，一时看得有点入迷了而已。

她一转头，正好将掌柜脸上那尚未消退的轻视之色收入眼中，心头冷哼了一声：又是一个以穿着外表取人的傻缺！他也不想想，能如此不拘小节地跟顾莫离站在一起的，会是普通人？

不过，她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那样，再次扭过头去笑盈盈地看向顾莫离：“顾莫离，我要一件一件试过来！”

顾莫离看着她脸上闪烁着那打算捉弄人的算计之光，心头竟是同样闪过一丝赞同：的确得好好治治这个不长眼睛的霓裳阁掌柜！

如此想着，他也缓和了一下脸色，接口道：“嗯，本王今天就是陪你来选衣服的。”

听到顾莫离居然如此平静地跟一个女人说话，那掌柜的脚下一滑，差点就一屁股摔在地上。

哎呀娘哎，他老糊涂了哇！一时不察，居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掌柜的偷偷地扫了一眼顾莫离，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当下指挥着铺子里的那些伙计将最新款式的女式衣服全都取了过来，还让人给顾莫离泡了一壶顶级香茗。

万晓溪看着那一套套五颜六色的衣裙，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整个玄冥手艺最出众的成衣阁啊，这里无论哪一套衣服拿出去，都堪称艺术品啊！

万晓溪对着那些衣服看了半天，却一套也没往身上试，看得在一边候着的掌柜背上直冒冷汗：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敢问这位小姐，这些衣服全是本季最为时新的款式，别的地方还没有，不知道……”

想了半天，掌柜的终于鼓足勇气上前询问了一声。

“哦？最时新的？这么好的衣服你拿出来给我试，也不怕我这满身的污秽毁了你的这些心头宝？”

万晓溪的身上一直是那一套在那山上草地滚过，被那些刺客拿刀砍过，人头血水里泡过，还跟顾莫离在寒池水中泡过的粗布衣裳，虽然早就干了，但是现在时间过去有点久了，隐隐有一种令人不适的味道开始散发出来。

万晓溪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清冷的声音就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掌柜的开门做生意，还做的是这天底下第一号华裳的牌子，却是看人下菜之徒！

若今天不是顾莫离在一边陪着，我还有没有资格看一看这些衣服？怕是早就被你拿扫把给扫地出门了吧？

这种心怀不正之徒经营着的衣服哪怕是再好，也不会是我万晓溪所喜欢的！

顾莫离，咱们走吧，以后再也不来了。”

万晓溪说完，看也不看那已经面如土色的掌柜一眼，径直向外而去。

让你丫的狗眼看人低，自己捧着那些衣服玩去吧，拿走，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