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进元脸都绿了,明明气得要命,却只能憋着,因为他不能跟他撕破脸皮,于是好声好气地问道:“纳兰家主,关于遗诏的事情……”
若不是看在遗诏的份上,他何苦如此憋屈,忍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时机未到。”纳兰殊只淡淡了四个字。
苏进元以为他还不肯交出遗诏,顿时怒了,“纳兰家主,你不会是在诓骗在下吧,其实你手中根本没有遗诏!”
那份的遗诏本就是留给他的,怎么可能会被此人抢先一步找到!
纳兰殊不悦地蹙了蹙眉,挥袖间,强劲的功力震得苏进元五脏一颤,屋内温度骤减,“苏进元,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本座需要诓骗你?你最好收了你不该有的心思,否者,本座会让你知道与本座为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敌强我弱,苏进元明白自己处于不利的局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纳兰家根基极深,非一朝一夕能被撼动,与纳兰家为敌绝不是明智之举。
“秦相和南伯侯两方势力搏斗,迟早两半俱伤,朝堂必定陷入混乱之际,这看似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是霁王的龙翼卫还没有出现过,纵然你们有遗诏,也未必能尝所愿。”
“纳兰家主的意思是要先引出龙翼卫,然后一举歼灭?”
苏进元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么个重要的问题,龙翼卫一直藏在暗处,如一层无形的铜墙铁壁维护着皇权不被侵犯,如果他们拿着遗诏逼宫,恐怕会遭到埋伏,此举大为不妙。
“霁王与晋德帝一母同胞,互相扶持才走到今,要想把晋德帝从皇位上拉下来,霁王才是挡在前面的一道最重要关卡。”
纳兰殊不由冷笑,为了个皇位,同室操戈,争得头破血流,平民百姓家也是如此,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饶劣性就是如此,千百年来都不曾改变,而这就是阿姐拼了命守护的芸芸众生,简直是不堪入目。
相国府,秦晖回到府中,吐血晕了过去,请了大夫才知道是被气的。茴香听到了消息,便告诉了秦绾绾,并劝道:“姐,相爷被气得吐血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茴香想着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这对父女重归于好,可是谁知秦绾绾想也不想直接给拒绝了,“左右不过是一剂汤药就能好的,我过去只会给他添堵,不定吐的血更多了。”
茴香顿时无言,姐的脾气就是如此,从就不向任何韧头,难不成真要相爷来低个头,不,想想都不可能。
秦绾绾的心思全然不在秦晖的身上,自然不会去在意他的身体如何,朝堂的局势能僵持着,对于她而言是有利的,等到言陌拿到帝令,正好可以借着肃清朝堂的名义,扶持新帝继位。
一朝山摇地动,金钟山上多了数道裂缝,门内弟子皆被脚下震感所惊,几位真人连忙去加强阵内封印。
从金钟山回来后,清虚真人脸色苍白,气息极为不稳,言陌忙上前查看,才发现他收了不的内伤。
他不禁疑惑,往日师父最多只是耗费了些真元,可今日却多了内伤,便好奇地问道:“师父,这次为何会如此严重?”
清虚真人摇了摇头,连连叹息,道:“石阴女的神识受到波及,理智渐失,封印也一日比一日弱,若非为师功力深厚,只怕要葬在金钟山下,为师有种预感,秦绾绾的身边肯定会有大事发生,你快些回去,好好保护她,切不可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师父,帝令……”
他自然想早点回去,师妹正处在水深火热中,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清虚真人眸子精光一闪,动手推了一把他,催促道:“事态紧急,你先回去,时机一到,为师会亲自给你送去。”
言陌不敢再问,只好道:“徒儿明白,静候师父。”
待人走后,清虚真人两腿盘起,开始为自己疗伤,回想起在阵内看到的一幕,他更加清楚时间已经十分紧促,若还不推动局势的发展,只怕会前功尽弃。
离府多日的夜鸦终于回到王府,第一时间将查到的信息交给了言狄,道:“属下走访不少地方,经详细的打听和调查,王妃她生来心脉不全,得高人指点后被送去玄剑宗,万幸之中被清虚真人收入门下,按照约定,她本来是每年都会回家过年,可是有一年出了意外后,便很少回来了。”
言狄抓住了最为关键的字眼,呢喃道:“心脉不全?”
他记得这是心疾的一种,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难道玄剑宗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好心疾之症,数年前,秦绾绾曾献药给他,莫不是秦绾绾的药与玄剑宗有关系?
粗略一想,他很快产生了怀疑,秦绾绾一步都没有踏出过京城,若与玄剑宗有什么纠缠,也就在近两年,当年也绝不可能得到玄剑宗的灵药,除非她在幼年时就与玄剑宗有渊源,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人一旦心里有了怀疑,便会动摇坚定的信念,打破固有的思维,言狄也不例外,转身便对夜鸦吩咐道:“你去相国府一趟,试试秦绾绾是否会水性!”
看来要解开心中的谜团,他有必要去再见一次那个男人了。
带着无数的疑问,言狄再次来到纳兰家的茶楼,茶楼的一二楼很热闹,琵琶声声悠转,歌姬螓首蛾眉柔情吟唱,堂里的客人满座,好不热闹。
他没有心情逗留,直接通往最高的一层,当即将达到目的地时,却发现眼前根本没有楼梯,与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脚尖轻点,选择用轻功飞上去,谁知头顶撞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发出了很响亮的撞击声,他只得退下。
女子从楼下慢慢走了上来,她见言狄脑袋被撞出了个肿包,模样十分好笑,于是偷偷笑了会儿才道:“这是家主从周边国中买来的特殊材料,透明无色,却坚硬无比,霁王殿下也不是第一个上当的人了。”
出丑的一幕被人看见了,言狄立即黑下了脸,“本王要见你们家主。”
“家主不喜人打扰,霁王殿下请回吧。”女子冷冷一笑,家主岂是他相见就能见的?
言狄一记冷眼扫过去,不悦道:“本王要见的人纳兰家主,不是你,你凭什么替你们家主做主?”
“家主若要见你,自会去找你,家主不想见你,你何必自讨没趣。”
“敢对本王无礼,你找死!”
扶缇听到楼上有异动声,忙提起裙子,快步走上楼,她刚抬眼便见言狄两人争锋相对,差点就要动手打起来,于是赶忙插到两人中间,皱着眉看向言狄,问道:“霁王,你又来做什么?”
“本王要见纳兰家主。”
女子见扶缇来了,便不再拦着言狄,而是转身对扶缇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妨告诉你,家主今日心情不好,你还是劝霁王快点离开,不要惹恼了家主。”
扶缇明白她是好心提醒,家主喜怒无常,她也是念在自己的份上,才阻止了霁王的硬闯,这份人情,她接受了。
就在她想劝言狄回去时,身后传来了机械声,只见一个个台阶从地面上升起,很快搭建成了一个完整的楼梯。
见状,言狄朝着楼梯走上去,扶缇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想上去阻止,却又不敢。
再次踏入楼顶的茶室内,言狄没有上次的猜忌,而他要找的人正悠闲地躺靠在座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似乎十分投入其中,看得津津有味。
言狄朝他走近,边走边道:“纳兰家主曾言知下事,本王恰好有一疑问,想请你解答一二。”
纳兰殊换了个姿势,继续埋首书中,漫不经心地道:“本座能解你心中疑惑,可你却未必能信本座所言。”
“信!”言狄用力地咬着这个字。
纳兰殊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眸子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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