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冬天的气息悄然而至。
张直紧了紧身上衣袍,两手交叉藏进衣袖,驻足远眺。
视线中,那队长安来的车马渐渐放大,直到众人能清晰地看到车上雕痕。
一队身披黑甲赤袍,弓马齐备的武士,护送着一辆端庄厚重的马车,抵达云中城外。
马车前端,一根竹竿高高耸立着,其上挂有三根白旄。
张直率领云中众官员赶忙上前,在距离马车约五十步开外跪拜:“臣等拜见陛下!”
周遭百姓听到这一声高亢的声音,条件反射般跪倒一地:“草民等谨拜陛下,吾皇万福~”
节旄所至,如朕亲临!
马车中走出一锦衣男子,方正的国字脸,不顾整理被风吹乱的髯须,赶忙以手持天子节,侧身避礼,沉声道:“朕躬安。”
“天子节至,下官未曾远迎,死罪,死罪···”
那男子温和一笑,举着节旄走下马车,虚扶起张直:“张主簿言重了,鄙人初为使,未曾遣人通传,是鄙人失礼了。”
张直这才敢站起身,走上前来,与那锦衣男子打招呼:“原来是直侍郎,自长安一别,已有数年,在下甚是想念啊~”
直不疑客套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张直:“出京时,令尊修此家书,托鄙人交于张主簿。”
张直接过布锦,便礼请使团进入了云中城。
而作为地方豪绅一同迎接的钱横,此刻却是脊背发凉,浑身打着摆子。
“完了···事情真的闹大了···”
原以为只要杀了那群刁民,此事就能不了了之,这下可倒好,牵扯进那老不死的不说,居然还有天使驾临···
这事必须尽快处理了!
绝不能等到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否则,钱家上下几百口,没有一个能逃得掉!
身旁,长子钱义看着父亲脸上的疯狂,心中的不安愈发高涨,却不知该如何劝阻···
汉律:子告父者,非公室告也,皆勿听弃市!
他连去告父亲都不行!
·
一路回到郡衙,直不疑花了一下午时间,简略的看了一下关于前时战事的文书。
虽然战事简报早已送到长安,直不疑出京前也都细细查看过,但简报之上只有阵亡人数、斩首数以及百姓伤亡、工事损失。
整个战斗过程,则只用了一句:秋九月己丑,匈奴兵五千攻云中,三日未能陷,遂循。
此行,他身上背负的使命,除了慰问战卒、犒赏有功之士外,就是将战争始末了解清楚,并将之细致记录下来,带回长安交给朝堂主供,以论功过。
首先就是要弄清,原云中话事人魏骨都,在战斗指挥中是否有怯战怠战、不恤兵卒,不顾百姓民存亡的举动——
这事朝堂上关注的位高权重者不知凡几;出京前,直不疑家门口被这些马车堵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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