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不到,辰三便将镜弦唤了起来。
镜弦揉了揉眼,发现居然不是熙月,诧异道:“熙月还没回来吗?”
“是,副楼主两个时辰前传来消息,有不明势力在对辰楼分部下手,景州、兰城和周边的几个小城的据点都遭到了破坏,特别是情报室,被烧得一干二净,事情紧急,副楼主便连夜赶过去了。”
辰三语气平缓,但脸上亦布满了担忧的神色——此次事发突然,辰楼的分部和下属据点都隐藏的极好,即便被发现了也不至于被一举捣毁。然而这次两个分部、十二个据点,都在一夕之间被摧毁,显然敌人很强大,而且对辰楼内部也有一定了解。
镜弦闻言立刻清醒过来,皱了皱眉道:“她一个人去的吗?让辰一辰二辰五也跟着去,务必追上熙月,保证熙月的安全……”
“那京都总部怎么办,敌人能摸清我们两个分部的位置,总部说不定也已被探查到,说不得还会伺机攻打。如此一来,只留辰四一人恐怕不行,若真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么岂不正好中计。”
辰三连忙阻止,害怕镜弦因为担心熙月安危,而乱了方寸,被敌人趁虚而入,损失两个分部不要紧,总部若毁了,辰楼才真的会元气大伤。
镜弦闻言却冷冷一笑,神色一如往常的冷静:“调虎离山又有何惧,那便调给他看!再说我也还没说完,追上熙月后,让他们和熙月一同悄悄折返,在京城附近藏好传,切不可让任何人发现踪迹。”
“是,楼主是想将计就计、引敌上钩?”辰三略微惊讶。
“不错,待辰一他们离开,楼中只有辰四镇守,顶尖力量急剧下降,如此难得的机会,即使他们怀疑有陷阱,也绝对不会放弃。更何况,以他们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看,更像是冲着总部来的,绝不可能只破坏几个分部就罢休。即使熙月他们不离开,敌人迟早也会攻击总部,与其到时候仓促应战,不如现在主动引敌上钩,以逸待劳。”
“是。”
“至于剩余的分部,让他们各自藏好,以自保为主,收到新通知前,不再进行新的行动……再传令辰四,这几日暗中留意是否有人行踪诡异,与外人传递讯息,发现了不要打草惊蛇,记下来即可。楼中守备与往日相同,主楼二十四辰卫自行戒备好,不要让人察觉出端倪。到时,一旦发现有敌入侵,立刻信鹰通知,狩猎场距离辰楼不远,若是出事,我们很快就能赶到。”
“是,属下即刻传信回去。”辰三话毕,便到书桌前用暗语写了信,召来信鹰将暗信传回了辰楼。
镜弦玉指轻叩床弦,又细细思索了一番,辰楼中人皆知,自己身为楼主却常年不在楼中,那暗处的敌人也绝不会想到,自己能立刻赶至。且辰楼中暗藏的机关并不少,借助机关之利、地势之便,加上埋伏的熙月等人,应该能将敌人一网打尽。
几番推演后,都觉得并无什么漏洞,镜弦微锁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抬头一看天色,才猛然惊觉竟已卯时一刻了,便匆匆洗漱,换上一套红底黑边的圆领长袍,坐上马车往皇宫赶去。
由于辰三极可能被帝君、皇女身边的影卫发现,便先去了狩猎场附近,若有事也能找到镜弦。
到了宫门口,天色才渐渐放亮,宫门守卫看到镜弦,立刻认了出来,大名鼎鼎的楚家大小姐,现在又成了第一个入仕为官的女子,半月便查清了户部侍郎王潜的案子,晋升为郎中。虽然官职不大,但有一个做禁军统领兼太子太傅的爹,又深得帝君圣宠,堪称帝君前的红人。
此次狩猎更是被钦点了随侍皇女,若是做的好了,日后皇女登基,镜弦必定能成元老般的人物,掌握大权不在话下,这种种好处,谁见了不都得想巴结一番。
守卫例行检查了一番,便献媚地笑着,将镜弦恭敬地迎入宫中。
镜弦没有理会守卫的讨好,回忆了一下辰楼暗探绘制的皇宫地图,辨明方向便朝皇女九卿的金凰殿走去,她需要在卯时末之前到金凰殿,然后陪同九卿去午门等候帝君,一同前往皇家狩猎场。
飞快转过几座宫殿,镜弦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有上次宫宴来过一次皇宫,如果就这样独自找到了金凰殿,肯定要引人怀疑,便转向正北而去。
路过一条小路时,镜弦眼尖地看到了一个小宫女,立刻叫住了对方:“你知道金凰殿怎么走吗?可否带一下路?”
小宫女呆了呆,看了看四周都没有人,才确定镜弦叫的是自己,连忙行礼回道:“是,小姐随奴婢来。”
那小宫女说完,便蹦蹦跳跳地在前引路。
镜弦看她走的有趣,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平日在哪里当值?”
小宫女闻言开心地回道:“奴婢叫兰心,平日在御膳房洗洗菜什么的,也跟着师父学习烹饪。”
“哦,那你学的怎么样?”镜弦总觉得这么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应该静不下心来学习烹饪,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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