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沈昕伯府邸迎来了一位贵客,大门上有人通传之后,沈昕伯亲自迎了出来,遥遥看见走过来的苏世成连忙加快了脚步,拱着手远远行礼:“国公爷来了?”
苏世成也连忙还了礼笑道:‘贸然登门拜访,沈大人莫要怪我唐突。’
”怎敢怎敢?国公爷快请。”沈昕伯说着殷勤地将苏世成请进了会客厅。
按说苏家累世功勋,军功传家,与沈昕伯这种读书科举做了官的人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况他也不是那种能钻营的,与权贵往来向来不多。但是说来也巧,这沈昕伯当年是穷举人出身,没有家世,没有依仗,在这云谲波诡的京城可谓是孤立无援,按说这文官的事,国公爷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巧的是,苏老太太当年稍微年轻点的时候也是个热心好管事的,瞧着这人人品贵重,前途不可限量,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所以替他与自己娘家的一位叫程枕云的姑娘做了媒,程家是书香门第,在文官之中颇有声望,有了这门亲事,沈大人在京城中打开局面便容易多了,何况他与自己的妻子恩爱美满,很是承苏老太太这份情,虽则平日里两家来往并不多,心里却是记得这份恩情的,只盼着有机会能报答才好,所以见了国公爷才会如此殷勤。
“不知国公爷今日大驾光临可有什么指教?”沈昕伯引着苏世成坐下,上过茶之后才恭敬地问道。
苏世成笑了笑回到:‘沈大人太客气了,我今日贸然登门,希望没有打扰沈大人。’
“国公爷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家内人与苏老太太说起来是远亲,当日这门婚事还多亏了苏老太太说项才能成,若非是国公爷平日里公务繁忙,不敢贸然登门打扰,我早该去国公府上拜访的,国公爷若是不嫌弃就叫小侄一声昕伯吧。”沈昕伯很客气也诚恳地说道。
苏世成仔细地听着他的话,待他说完之后才笑着摆了摆手:‘既是如此,我便倚老唤你一声昕伯。说起来当年这门亲事能成,全因你自己争气。’
“若不是苏老太太成全,便是我再好,也入不了程家的眼。”沈昕伯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地笑道。说起当年的事,沈昕伯一点也不觉得过去的窘迫处境有什么难堪的,他本就是苦出身,与京城那些出身高门大户的人自然是比不得,他也不与这些人比,平素并不爱与他们结交,若非国公府有恩于他,他也不会待国公爷如此殷勤。
苏世成听他如此说也只笑道:‘这样说就是太自谦了,当年昕伯你一举夺得榜眼,青年才俊,将来大有可为,这满京城的人家谁不盼着把女儿嫁给你,说起来倒是我家老太太占了个先机,将自家姑娘定给了你。’他虽谦虚,苏世成也不是不会说恭维的话,且这也不全算是假话,当年沈昕伯不过二十岁便夺得榜眼,又是翩翩君子,京城想嫁给他的女儿并不少,只是考虑到他毕竟家世太过单薄了些,无任何助力,生怕他就此止步,才不敢轻易下决心,说起来苏老太太当年的果断便可见一二,在别家都还在犹豫的时候,苏老太太就已经回娘家商量了这件事,别家还在左右思量的时候,在苏老太太的撮合下,程家与沈昕伯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
果然不出苏老太太所料,有了程家的帮扶,朝堂中,沈昕伯是节节高升,年纪轻轻便是正三品尚书,就是程家也说这门亲事结的好。
“承蒙国公爷和老太太不弃,才有昕伯今日这点成就。”沈昕伯继续谦虚地说道。
“你也不必如此自谦。说来惭愧,我今日贸然登门,是有件事想找贤侄商量。”两人互相恭维客套了这么久,终于进入了正题。
沈昕伯早就知道他忽然登门肯定是有事相求,他倒不觉得为难,他一直觉得欠国公府的老太太一份情,若是这次能帮得上忙,正好还了这份恩情。
“不知有什么是昕伯可以效劳的?”他笑着拱手问。
苏世成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