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几的高度委实不适合抬笔写字,然高高摞起的奏折堆了个新的高度出来,刚好适合晏南鸿动笔。
朱笔落下最后一笔,晏南鸿才抬了头,“咦。”
他佯装惊讶,微微上挑的眼中波光流转,道:“既然进来了,怎么不与朕打声招呼?瞧朕,一忙起来,便冷落了美人了。”
“臣妾委实不敢打搅。”郁长宁道。
晏南鸿的话虽是这么说,其意味却再简单不过。分明是他唤自己进去的,又怎么会轻易忘了?
“你怕朕?”
郁长宁默,斟酌半晌道:“不怕,但臣妾怕死。”
“你倒是实诚。”晏南鸿闻言,那张绷了一晚上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转瞬却变了脸色道:“宁美人忘了朕说过什么?”
郁长宁很想回一句“有话直说”,却没那个胆子开口,迂回道:“皇上的意思是做戏做全套?”
晏南鸿与她说过的话并不多,最紧要的便只一点——他们两个是各取所需。
但若只是各取所需,他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一颗棋子而已,只要最终落回棋盒,谁会在意她途中打了几个滚儿拐了几个弯?
思来想去,难不成是他想要效果逼真,便是平日里的雷霆雨露也要来真的?
“料想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晏南鸿道:“朕说过,在朕面前,你不必用那些个古板的称谓。”
郁长宁眨了眨眼,他想说的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