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星布天上似山鹤形状,凉风吹得栖影花摇,飞花萤火若入画定是幅妙笔丹青。
曾小澈坐于院中,看着眼前的秋凉川发呆。
秋凉川是烈酒,与它名字相反,入喉便如在地狱玄火中燃烧,精神气都要被烧个干净。
曾小澈眼半睁,眼皮耷拉着,风吹眼疲也不眨一眨,望着雕花长柱一动不动。
“姐姐,你怎么不睡觉啊?”
付深看见了冷风中冻住的曾小澈,远远喊了一句。
脚步声渐近,曾小澈也没有动一下的意思,付深走过去,在曾小澈眼前晃了晃手臂。
“姐姐,你傻了?”
曾小澈突然抬眼:
“你才傻了,要不要坐下喝一杯?”
付深战战兢兢地坐下:
“什,什么酒啊?我酒量不好……”
曾小澈拿过酒壶给付深倒了一杯,秋凉川在玉杯里面映出天上玉盘的影子,闪着波光。
“我,我真不行的……”
曾小澈带着笑意盯着付深。
目光灼灼之下,付深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曾小澈还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索性一杯干了。
然后便头一重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一杯就不行了啊,”曾小澈给自己倒了一杯,调侃道,“高估你了,这酒量,该不会是姑苏来的吧……”
一口烟霞烈火入喉,曾小澈笑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无奈地垂下头。
“小澈,别喝了。”
又一个声音,刘飞殊走过去一把欲抢过她手里的酒壶,可曾小澈拿壶很稳,丝毫没有给刘飞殊机会,一点都没有醉了的那种摇摇晃晃的样子。
“你再喝,你再喝我就……”
曾小澈抬头看他等着下文,刘飞殊僵在原地,可他又能把她怎样呢?
“我就陪你喝。”
刘飞殊终于憋出五个字。
曾小澈指指趴着的付深:
“那那那,你看,一杯就倒了。你确定你要陪我喝?”
刘飞殊颤了几颤。
苏文菲打开房门探出个头,待看清状况以后懒洋洋地倚着门说:
“别管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我看曼曼身上那一刀就是她故意划的。”
是啊,苏文菲对她夜琉璃的刀锋熟悉得很。
又开了一个房门,夏风影站在原地,苏文菲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似乎是觉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夏风影不做声。
他显然已经把苏文菲的话听进去了。
曾小澈笑着又灌了一杯酒,还喃喃自语:
“酒杯太小了,可惜没有碗。”
刘飞殊焦急地上前,却听到乒乓一声,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五个秋凉川的空酒壶!
“你是不是疯了!”
刘飞殊吼了一句,却又不敢上前。
刹那间一壶又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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