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的宫殿里安放着许多色彩各异的精美软垫,方便她随时趴在上面,灯光也是一直温暖明亮的,浮着金光暗纹的落地窗帘装满整个宫殿的墙壁,装灵果的小碗是由冰精精心雕成的,虽然她是被掳来魔界的,不得不说在生活上魔族给了她最好的待遇。
绞吾的宫殿没有一丝装饰,同样布置了的落地窗帘却是黑漆漆的,巨大的榻上也没有软垫软被,光秃秃的,简洁到过分的后殿看不出一丝生活气息。
魔人们既然对自己的处所都可以布置得精美舒适,对于他们世代供奉的贵兽绞吾应该过之犹不及,那么此处宫殿的这幅荒凉样子只有一个可能,这是绞吾自己要求的。
也不知是世代的绞吾性格如此,还是只是眼前这只绞吾的喜好。虽然羲隽当初说绞吾是近云兽的变异体,也知道两者生活界面,习性应该也不同,没想到差别那么大。
羲隽那条蛇在大殿看绞吾带走自己也只是象征性地望了一眼,阿凉猜他一定是因为自身实力与绞吾差太多,不敢来寻事了,毕竟他本来也是条化神的暗蛟,沦落到今日也是有绞吾的由头。
绞吾抱着阿凉爬上了巨大的榻上,将她轻轻放在榻中间,底下突如其来的冷意让阿凉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就看到绞吾趴在榻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她感觉自己的毛又要不受控制竖起来了。即使是孩童的模样,这直勾勾的眼神还是让她心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绞吾轻轻伸出手,在阿凉忐忑的眼神中摸上了她的头,轻轻动了动,感受到手下柔软的毛发贴合着自己的掌心,他又将手往下顺去,近云兽身体上的毛发更多,软软的,包裹着他的掌心,近云兽身体温暖的温度也从贴合处扩散到自己的手上。
他的眼神逐渐温化,这就是血脉里一直想要靠近的近云兽,他的周身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在刚出生的时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毒液,那段时间就连躺下都一直要小心不要碰到自己,随后就是去废灵沼泽与魔物厮杀,与魔人斗法,暗无天日。
可是他始终记得从蛋壳出来的时候见到的近云兽,雪白的毛发,蓬松的尾巴,粉嫩的耳尖,大而亮的眼睛,是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喜爱的模样。
所以那时候除了血脉里的呼唤,他自己也很想碰碰她。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回到魔界以后,他透过湖面看清自己的模样。诚然,他不觉得自己丑陋凶恶,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幅样子还是很威猛的,不过让他烦恼的是,他知道自己与近云兽有很深的关系,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长得截然不同。
雪白的纸张上滴上一滴墨汁总是让人不喜的,他想自己与近云兽站在一起的时候别人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然而如今能够再次见到近云兽,还能直接触碰她,已经让他把曾经的烦恼丢在了脑后。她是那么温暖小巧,明明并不高的温度却仿若透过手掌通过手臂直接传入了他的心口,让他生出一种温暖的名为喜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