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婧芝应了张月溪明日要还书,于是就早早的把书读完,但离着傍晚习武的时间还早,偏自己又是个女儿家不能随意出门,实在无趣的很。她坐在走廊里,脱了鞋子,荡着白嫩嫩的小脚,百无聊赖的数着院里的海棠树还剩下了几根枝干。
庆珑和淳嬷嬷正在房里争论着哪个绣花的样儿好看,到了快换季的时候,院里的婢女都在忙着收拾院子和衣服。
砍树,造把木剑!游婧芝打定了主意,她让贴身的婢女余笙去厨房找了把菜刀来,她穿上鞋子便去爬上了树。
淳嬷嬷出来倒洗手水见游婧芝正趴在树上,紧张的大喊着:“我的姑娘,你怎么又跑上去了,可别再祸害这颗海棠树了,再砍就要秃了。”
“无妨的,淳嬷嬷,我刚才在下面都数过了,再砍上几根没事的,明年还能开花。”游婧芝扮了个鬼脸。
她正砍树砍的高兴,文渊伯家的小公子边子兴突然到访,“这是谁的丫头,竟挂在了树上?”边子兴捧腹大笑。
游婧芝拿花挡着自己的脸,缩在树上一动不动,游景覃随后进到院里,见到了挂在树上的姐姐,尴尬的解释:“这......这......这不是府里丫头,是......是我的二姐姐。”随即又对树上的游婧芝说:“二姐姐,你快下来,这便是我从前同你提起过的文渊伯家的公子边子兴。”
游婧芝虽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常听家里长辈们讲起,尤其是每次提到功课时,便会说:你看人家文渊伯家的边小公子,虽然是家中独子,但也没被一味骄纵惯着宠坏,两岁能识字,三岁能写诗,再看我游家的儿子,别说自己写诗,背别人的诗都背不下来。
游婧芝心中一面嘀咕着是否是家族传承的缘故,家中兄弟竟没一个爱读书的,家中姑娘们倒是对读书认真的很,一面爬下了树。她拿着花枝呆站在海棠树下,闷着头,将菜刀藏在了身后,她心想一般官宦人家的姑娘们在未出阁前都是不允许让外男看见自己模样的,可如今弟弟竟都将人带进内院了,想必晚上要为这位边子兴挨上父亲一顿鞭子了。
边子兴弯腰去看游婧芝的模样,他觉得她生的好看极了,两只眼睛虽然大大的但像月牙一般,想必笑起来的时候一定开朗明媚。
“二姐姐方才在树上做什么呢,折花的话,倒也是不用爬上去的吧。”边子兴同游景覃同岁,自然是要唤游婧芝一声姐姐的。
游婧芝听这话有嘲笑的意思,便微微抬头瞥了边子兴一眼,瞥那一眼时看清了他的模样,见他穿着一身白色山河绣花袍,身材修长,发髻工整,一双明眸生的最好看,十分灵动。
游景覃道:“她这哪儿是要折花,怕是要砍树了,你瞧瞧我们院里这颗海棠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明年这树枝还能剩下多少,到时候只怕这树是会变成一根孤独的柱子了。”
边子兴从未见过如此开朗活泼的女孩,他问游婧芝道:“二姐姐除了喜欢爬树,可喜欢读书写字?”
游婧芝闷头,柔声答道:“我不喜欢爬树的,读书写字是喜欢的。”心里却在嘀咕,本姑娘喜欢爬房还是爬树又与你何干?
边子兴抬头看了看海棠树,确实被折磨的很是可怜,已经被砍去了半边枝干,像是个半身瘫痪的人一样,看起来极不协调,他问道:“二姐姐,这棵树可够你玩耍?不如我再送你一株桃树可好?春可赏花,秋可食果,自然,长高后也是可以爬的。”
游婧芝扁扁嘴:“公子既想送礼,总得有个由头,平白无故的我是不白受别人礼的,我不便与公子闲聊,就先回房了。”游婧芝说完便落荒而逃。
游景覃道:“你送我吧,你看我们院里这海棠确实太丑了,改天我便安排人去你府里挖树。”
“当然可以,但你今日可是应了要请我吃你府中的饭,便当是买树的钱了。”边子兴答话时,眼中余光看到了走廊里一本《山海经》。
游景覃见他看见了那本书便去赶紧收了起来,道:“这是二姐姐的从英国公府那里借来的书,竟不小心丢在了这,若还不回去定是要惹爱书如命的月姑姑伤心了。”
此时淳嬷嬷喊着二人:“两位公子别在院里站着了,快快进屋里说话,公主正等的着急呢。”
好友二人便一同进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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