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谥号(2 / 2)黄河鲤鱼ho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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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不敢睡啊,朕就怕这一闭眼,醒过来又是四路大军围困帝都。”

“朕也不能睡啊,这天下糜烂至斯,朕死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朕总不能像他一样,藏在后宫不肯露面一直到死吧。”

这下,连紫衣宦官都跪在了地上,皇帝口中的“他”,赫然就是先帝柴利。

“你知道他们逼着朕给他的谥号是什么?”皇帝似乎说累了,呻吟变的低沉,似乎毫无气势。

“戾!”皇帝的声音中仿佛都带着冰碴,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

“你也算得上饱读诗书,你来告诉我,什么是戾?”

太子听了皇帝的话,脸色变得惨白,他从来不知道皇祖父的谥号到底是什么,宫廷内外似乎非常忌讳这件事。

骤然听到父皇说出这个字,太子赶紧转身跪好,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嘴唇哆哆嗦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皇帝再次低吼一声。

太子柴塘身子一抖,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悔前过曰戾,不思顺受曰戾,知过不改曰戾。”

“呵呵,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这是在侮辱他么?这是在侮辱我大周,侮辱我柴家的列祖列宗。”皇帝冷笑两声,声音再次高涨起来。

见太子不说话,皇帝走近一步,“那你接着说说,等朕死后,他们会让你给朕一个什么谥号?是荡?虚?还是厉?”

皇帝每说一个字,太子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好内远礼曰荡,狂而无据曰荡;凉德薄礼曰虚,华言无实曰虚;杀戮无辜曰厉,暴虐无亲曰厉,愎狠无礼曰厉,扶邪违正曰厉,长舌阶祸曰厉。

“儿臣不敢。”太子重重的叩头在地。

“呵呵,你不敢,朕怎么就敢了?”皇帝轻蔑地一哼,“让朕想想你的,惑就不错,以欲忘道,夸志多穷,你觉得呢?”

“父皇,儿臣就算是死,也断不会如此。”太子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死?哈哈,死是多么轻松的事情啊,一了百了,可是身为太子,死哪有那么容易啊,这大周的江山,这柴氏的宗族,哪个能让你随便去死的?”皇帝一边说着,眼神飘忽起来。

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尸山血海般的晚上,那时候他也是太子,后妃、皇子、公主,一帮宗室王爷,还有那满朝的文武,就跪在这大殿里,苦苦哀求着自己。

而本应该坐在皇位上的先帝,却躲在后宫不肯露面。

又想起十三年前先帝驾崩的时候,四路大军陈兵京畿,逼迫自己接受全部要求。

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夜,记忆依然是那么清晰。

皇帝回过神来,看到了自己的太子那布满汗水的白净脸庞,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自己忙于在四国之间辗转腾挪,亲自负责建立内卫司,每天几乎有十个时辰都花费在各种事务上,的确疏忽了对太子的教育。

长于后宫妇人与文官大儒之手的太子,自己也没法对他要求更多。

“都起来吧,刘承嗣,你给他讲讲现在的情形。”皇帝摆摆手,有些疲惫地走到旁边的太师椅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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