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婵接到牧瓷禀报,匆匆赶来之时,慕容冲已经将自己锁在皇极殿内整整五日。
“冲弟!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婵吃惊地看着冲弟满手都是血,正拿着一根绣花针,用血肉模糊的指尖在一件破衣烂衫上穿梭。
“阿姐,你来了!这件衣衫破了,孤想将它缝好,却怎么都缝不好!”
慕容冲将已经染满鲜血的袍子捧在手心里,茫然不知所措地对阿姐道。
“冲弟,你将衣衫给阿姐,阿姐帮你缝!”
记忆中,冲弟秀气修长的手指从来都只会舞文弄墨,抚琴舞剑。
他何时捏过女儿家才会触碰的绣花针,更何况将自己折腾的如此狼狈。
她伸手就要去拿冲弟那件破衣衫,却见冲弟竟是将那衣衫揽紧怀中藏的紧紧的。
最后慕容婵不得不命人取来一件衣衫和绣花针,与冲弟面对面坐着,一针一线的教冲弟如何缝补衣衫。
那件锦袍终是被慕容冲勉强缝制好,却早就不复原来的模样。
此时慕容冲穿着那件染血的浮光锦袍子,孤零零蜷缩在苻坚的龙榻上。
从未发现皇极殿的夜,原来没有暴君在身边是如此难熬。
耳畔安静的只剩下更漏滴答声刺破耳膜。
好冷,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凉,侵肌裂骨。
他冷的瑟瑟发抖,下意识往一旁伸手,却触及到一片虚无的冰冷。
最后他将暴君的枕头拥在怀里,这才勉强入睡。
苻鸾被噩梦惊醒,那梦魇太过真实,她看见慕容冲在血光回眸。
透过屠城的火光,她看到皮肤苍白、身材颀秀的慕容冲,领着数十万乱军,以疯狂的意志带动他们将整个关中大地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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