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断断不能扒的,这是一家人遮风避雨的地方。父母这时只好涎着脸出去,向亲朋好友告借。可这钱不好借,许文忠的工作没了,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没了,以后拿什么来还。
借不来多少钱,那空缺就得拿印子钱。这样,家里的生活就立即拮据起来。
他老婆可能有些愚笨,要不是的话,她尽可以据理抗争。女人又不是生育的工具,凭什么就要为他家生儿育女!要是她这样做了,家里也不至于落到这窘迫的地步。
房子是保住了,可巨额的债务,又压得全家喘不过气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来在家中受足了气的那女人,由于遂了全家人的愿,生了个儿子后,觉得自己立了大功,脾气、性情,都突然见长了。
她常叉着个腰,要许文忠去买这买那,稍不如意,就大发脾气。许文忠这时哪敢回嘴,唯唯呐呐的出去转一转,表面上是去买东西,实质是出去躲避一下。可最终还是两手空空回来,这是由于他身上没有钱。她老婆见此,就益发不可收拾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直到她骂累了,才会停下嘴来。
这时,许文忠就蔫了,捂着脸蹲在一旁,任老婆不停的咒骂……
她的母亲,再也不敢指桑骂槐了,即使低眉顺眼,十分的小心,可家中这个现在的母夜叉,也会因一点点小事,找茬似的撒起泼来……母亲为了省事,就一声不响的跑去田头。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躲,离这个母夜叉远点。
家里不可能有宁日了。没有儿子的时候,许文忠有过想死的心,可有了这个儿子,他是真的想死了。
干体力活他不行,想做点小生意,又没有本钱。这印子钱又是长了牙齿的,时间一长,不说会咬死他,体无完肤,遍体鳞伤那是肯定的。家里的那个,现在又蛮横,又刁钻,又愚蠢。
许文忠感到了走投无路。他的父亲,这时丢下了手中的农活,到窑厂干起了苦力。母亲则整天待在田头,想在地头侍弄出个金子来。
看着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紧绷的嘴一句话不说,母亲佝偻了腰,躲在背人去唉声叹气,许文忠恨不得扇上自己几个嘴巴,这是自己的责任,怎么能连累父母!
他决计要离家出走,可去哪儿呢,他想到了海城。目的非常的简单,挣上钱,还了债,至于以后回家干什么,没有任何的打算。
许文忠可不是偷着出来的,他明确的向家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母亲是舍不得,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奇怪的是,这次,他那个愚笨的老婆没有跳出来横加干涉,好像还十分的愿意。
他是被开除了,可学校还是补发了他几个月的工资。正是有了这笔钱,他才跳上了开往海城的火车。
“活该!想不到一个当老师的,还这么封建!”许文忠的故事刚一讲完,王美丽就迫不及待的蹦出了这一句。
其实,她早就按捺不住了,几次站出来想打断许文忠的话,只是刘伟达的强力干预,她才作罢,俊俏的脸被憋的通红。
“许老师,说你什么好呢,安逸的日子你不过,非要过这种难熬的生活。”大学生李健肯定也是不满许文忠的做法,但他说的比较委婉。
“你这是自讨苦吃,也是自作自受!”有些火爆脾气的吴兵,说出的话,就有些不客气了。
姚克兴狐疑的看了看许文忠,他没有说话,而是紧绷了他的厚嘴唇。
这气氛,谈话不可能进行的下去了。六人都各自紧绷了嘴,抬头望着自己头顶上的那小小的空间,自锁了自己心中的感叹。
凭许文忠这样的毅力,能屈能伸的性格,要是再有些心毒手狠,在海城这地方,他迟早会成功。可那时的他,并没有多少野心,也没有想长久的待在海城,他只想当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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