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黄昏将近,空旷的田野中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空中飞舞的蜻蜓,透明的翅膀上,折射出各种绚丽的色彩。草丛中的昆虫,有些急不可耐的唱起了单调的情歌……
刘文钊独自一人在散步。这是一片刚收割过的裸露大地,显得有些丑陋,但泥土的清香,还是让他留连忘返。突然,一阵风儿吹过,扬起的尘土迷住了他的双眼。
他忙用双手去护双眼,希望用揉搓的方法将尘土从眼中挤出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挡在了他面前。
这身影正是祖美凤。近一段时间来,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和跟踪刘文钊。越观察,越觉得他诚实、可靠……就越想接近他。那张清秀的脸,忧郁的神色,她更是喜欢异常。一颗少女的心,就这样被爱情的魔力拨动的震颤不已。
两人都感到了紧张,沉默自然是不可少了。嘴巴是紧闭了,但眼睛就不那么安分了,鼓起勇气抬起头相对了一下,惊慌中急急避开,再次低垂下头。这时,脚尖倒是有了用处,不停的在地下反复的摩来擦去,以掩饰那份躁动不安的心。踏的时间久了,竟被踏出个圆圆的小坑……两只手好像不是自己的,竟不听了使唤,放在哪作都觉得十分别扭。
要窒息了,真的要窒息了,可是谁也先不开了这个口,沉默、惊喜、煎熬、激动……一古脑儿的在心头打转。天暗了下来,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祖美凤刚抬起一只脚,刘文钊就忙不迭的往旁边一闪,让出了她回去的路。
和刘文钊擦肩而过后,祖美凤猛回头深深的瞥了他一眼。
这可是无声胜有声,不说话,那深深的一瞥,足够表明了她的心意。
两人都有些恋恋不舍,拉开了距离,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胆量。不说一步三回头,但几步一回头,确是实实在在的事,直到彼此看不到对方了,才匆匆地怀着难以割舍的心情各自回了家。
这一夜两人注定要失眠,这一瞥,内容太丰富了,必须要用整夜的时间来咂磨其滋味。这一瞥,爱情的种子,就在彼此慌乱的心中种下了,虽然还会经历些磨难。但种下了,就会生根发了芽,直到结出爱情之花……
刘文钊总觉得自己很幸运,上天眷顾他,让他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老婆。婚后,虽然很清贫,有时还会遭别人的白眼,但两人确实很恩爱。
想到了这里,刘文钊泪水涟涟,一点力气也没有,像虚脱了一般。这时的光线,对他来说,是残忍多余的东西,他把头藏在了被套之中……
刘文钊最后一次被噩梦惊醒了。这次,他梦见的是自己。梦中的他,头上血肉模糊,但就是不觉得疼。他站在床沿边,痴痴的望着沉睡中的祖美凤,他想靠近她,可迈不开步子,想抚摸一下她,手却抬不起来。他惶恐、着急,开始了挣扎……就在他绝望到了极点的时候,梦被惊醒了。
他大汗淋漓,口干舌燥,气喘嘘嘘,头痛欲裂……这下完了,自己的灵魂出窍了,阎王在找他了。
刘文钊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草草地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我走了,祖美凤,好好生活。字迹相当的潦草,可能是去意已绝,纸条并没有写完整。不说签名了,就是日期也没有落下。
他摸着黑跌跌撞撞的向河边走去,越过芦苇滩,来到了靠水的河岸边。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刘文钊还是思前想后了一段时间,做了一番痛苦的挣扎。那一片倒伏的芦苇,十几根烟蒂,散乱成半圈,有的烟头只抽了几口,就被他烦躁的扔了……这一切,就很好的说明了这点。
刘文钊是以什么方式投河的,确实无人知晓,但岸边却留下了他的两只鞋,摆放的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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