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败，将会玉石俱焚。

让所有人都不解的是，如此慎重的事怎么能单凭别人说了几句就开始动手了哪？

而且影响郑主任思路之人，还是一个其貌不扬小医生。

许秉德双手夹在两股之间，不安地来回揉搓着，时不时地还转头瞪一眼十米开外的程朔。

像个苦大仇深的三百多斤小怨妇。

这特么也太离谱了！

也不知道这老郑抽的哪门子风，居然会相信一个那么稚嫩的小萌新！

除了会瞎胡咧咧，脑外他懂个球啊！

但不得不承认，尽管有些事他猜得很准，但这是做为一名医生该有的特质吗？

当然不是，拥有这种能力的那特么是半仙儿！

张宇杰的嘴角微微上扬，平静地呼吸着自体散发出的古龙香水味。

他迷恋这种味道。

更迷恋看无法收场的好戏。

郑欣荣继续向深处探索着，肾上腺素的急剧飙升，使得他每深入0.1公分，血压就会增加1mmHg，心率就增加3次/分。

突然，他窒了一下，探索动作停止。

在他的指尖部，一个鸟嘴状的凸起传来了一股应力，形状大小居然与那位小医生说的别无二致。

郑主任给了个眼神，示意颌面外科的医生上台。

“在下颌部的钢筋尾端垫上纱布，用锤子垂直朝头端敲击，动作要温柔，充分将头端暴露出来。”

有了前车之鉴，颌面外科的主任选择亲自上手，按照郑主任的命令开始实施。

随着敲击，钢筋自下而上缓缓移动，向着骨窗方向挺进，那个鸟嘴状的倒刺开始缓缓浮出水面。

倒刺很细，与钢筋体的夹角很小，进入时可能没有影响，但退出时就立马变成一个刀刃，将会切割开所有经过的组织。

郑主任先在硬膜表面打了一层隔离，同时将倒刺下方的钢筋包绕，然后拿起了持针器夹住倒刺。

一卡一折，连根拔除，然后拿起小骨锉，将根部打磨平整，擦拭、消毒、冲洗。

倒刺危险解除，接下来就到了拔出钢筋的时刻。

郑主任这次谨慎得连颌面外科主任都不信任了，举着双手绕到了下颌部位，向顾若军吩咐到。

“顾主任，您在上面给我看着，我从下面来拔钢筋，若有异常立马喊停。”

“没问题！”

得到了顾若军的回应，郑主任用拔钉钳夹住钢筋尾端，稳住手腕开始往外拔，尽可能去减少旋转及摇摆带来的摩擦。

没了颅底骨嵌压，没了倒刺的阻力，取出进行的很顺利，患者的生命体征也没有大的波动。

1cm……

2cm……

3cm……

……

郑主任弓着腰，额头上的汗水流进了眼睛里，他却连眨都不敢眨，没有他的命令，巡回也不敢上前为他擦汗。

空气已然凝固，时间仿佛停止。

不知过了许久，许主任的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身，将一根发亮的钢筋擎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根钢筋上，没有人发现，郑主任的腰已经完全直不起来了。

这一刻，没有人欢呼。

那种心情，是无法用一句话或一个动作所能够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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