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诗宁哭着哭着突然没了动静,她诧异的感觉到脖颈处湿热的触感,刚想要回头便听到:“别动。”
姬臣微微侧身陶诗宁,当然看到滴在她脖子上的鲜红,再也没有忍住,一颗泪落了下来。
姬士学额角火辣辣的痛感,滴下的血珠怕吓到两人赶紧道:“我没事,就是额头被擦破了皮。陶姑娘,你先试着看看能不能爬出去。”
由于姬士学的双臂支撑,姬臣与陶诗宁将将的还算有点活动的缝隙,可散落的碎块到处都是,陶诗宁想要爬出来就得清开跟前的碎泥块,不然难动分毫。
她焦急万分,却也没有退缩,费力的先将双臂放出来,开始徒手搬动身边的障碍。
只是一动便扬尘四起,迷入眼睛十分的难受。
她所幸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用双臂去推,初夏本就穿的单薄,没用一会,裸露在外的皮肤红痕遍布。
姬臣夹在中间根本就没办法帮忙,她也需要用双臂来支撑,以便陶诗宁能够有更大的活动空间施展。
所以他们能不能尽快的出去只能靠陶诗宁一人。
满目的愤怒,不着痕迹的锁在自己的心里。这辈子,父亲就是自己永远不能碰触的逆鳞,谁对他下手,就是她的生死之仇!
刚才一眼对视,心中疑虑不似白鹤轩,可终归与他脱不了干系,今日受到的屈辱和伤害,他日若不扒下他一层皮,誓不为人!
还有璃苏,明明可以绕过破庙,没必要将他们牵连进去。最终都会达到请君入瓮的目的,可是他没有,他算得上是这次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
陶诗宁咬紧牙关,哪怕是臂膀上已经疼痛难忍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呼。因为她心里清楚,此刻最难捱的是大人和小姐,尤其是大人头上的伤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满心的担忧化成了前进的动力,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庙内的打斗早就转移了战场,外面厮杀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可是他们三人充耳未闻,只顾眼前的迫在眉睫。
长时间的重力压制,受伤的姬士学面临着力气枯竭。从一开始的还能坚持,到颤动筛抖的拼命支撑。
微黑的面庞闪现暗红色,额角绷起的经络和血迹触目惊心,下颌咬紧的刚硬清晰可见牙关的痕迹,足见他已经到了强弓之末。
姬臣自然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强撑,阴鸷的眼神越发的狠戾,双臂尽量撑直用脊背顶在父亲的胸膛上,想用她的绵薄之力缓解他的压力,哪怕是分毫也能让他好受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扬起的灰尘慢慢的变小,陶诗宁早就睁开了眼睛,随着前方扩大的区域,人跟着往前爬。
不一定非要将前方的碎块都清理出去,只要能够容她上身爬起来,那么双腿就没有问题。
眼看着前面挡着她的最后一块障碍被推开,陶诗宁喜极而泣,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磨破的手掌根本就顾不得疼,回身的刹那,颗颗眼泪无声的落下。
待在下面的时候,因为上面撑着两个人,所以上面到底什么情况根本就摸不清楚。
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落入眼中,原来大人身上压着的是整个佛像的碎块。
不到两人高的佛像,虽说是泥塑空心的,可那重量也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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