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士学听闻深深的叹息，却不在说什么，将火堆重新燃起来，天地恢复了寂静。

姬臣不打算将自己的观念强加给父亲，他能这样理解她已属不易。毕竟这是封建的古代，女子受礼教的束缚，尤其是及笄之后更不能随意的抛头露面。

像她这般不顾，甚至是想要冲破这道枷锁的想法是被人所不齿和不允许的。父亲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怕是已经天人交战之后的无可奈何吧！

也许她是自私的，可是她的自私只是想要她和父亲能够过得更好一些罢了。

青灰色的天幕在慢慢被拉开，一片红霞终是冲破了那道暗影，露出了淡粉的云层。远处的高山在缥缈的薄雾中浓墨重彩的淡青色，像极了大师手中勾勒的层层叠叠的雄壮之巅。

陶氏一直未醒，姬臣去看过一次，那样子像是被点了穴，应该一时半会的不会醒了，她又不会解穴，只能由着她躺着。

“爹，从这里到曲兰县，若是没有马，单凭我们两条腿，怕是走折了也到不了。”

姬臣咬着姬士学烤好的馒头，淡淡的说道。

姬士学双手架在了曲起的膝盖上，蹙了眉心，无奈道，“唉..爹当然知道。可马是管制品，一般买不到，就算能买到，我们也没有银子。”

说罢，黯然的淡了眼中的碎光。做了十几年的官，最后连一匹马都买不起，也不知是该幸还是不幸。

姬臣岂会看不出来他的愧色，状似不在乎的朗声说道：“嗨，爹您别忘了，高阳可是产马的地方，那里有朝廷设立的军管处，边关大军的马匹可都是从那里出来的。而我们去边关就必须路过高阳，到时候也许就有马了呢？虽然买马的手续比较繁琐，可是我想着总会有办法的。”

说着，眼角落下了狡黠的笑意。也就是马而已，她就不相信那么大的马场，就真的一匹马都弄不出来？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爹可告诉你，别再惹事，我们平安的到曲兰县才是正经事。”

姬士学看她露出这个神情就忽觉的头疼，这才更加的觉得不去京城真真是件好事。

“爹，您就放心吧！女儿就算惹事，必定也会好好的解决。”

“你拉倒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像我在庄稼地听到他们说的那个猪八戒听念经—这耳听，那耳冒！你不让我终日的提心吊胆就不错了，还善后？”

姬士学语气透着无力的放纵，揉着眉心，不想去看让他生气的女儿。

“哈哈哈哈，没想到爹还会说这么接地气的歇后语。哈哈哈哈，可是爹，您见过女儿这么漂亮的猪八戒吗？哈哈哈哈哈”

姬臣揶揄的往前一步，弯着腰，眼睛晶亮的噙着笑意，弯弯的睫毛如扇子般翘起，仰着脑袋看着姬士学。

也不知道是被她这小小的厚脸皮自夸气到，还是被自己一时说出这样的话而羞恼，虚虚的咳了两声，一转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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