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箐,这是你今晚最后一餐,吃饱了明天好上路了。”狱警冰冷鄙夷的话传来,袁箐都懒得听。袁箐稍微侧头看去,喲,真丰盛。算了,不吃白不吃,就算死也要做个饱鬼。袁箐大快朵颐起来,吃得一个欢快,吃饱后,她发现还有一碗汤。妈妈的红汤药?
袁箐自嘲地笑了,可怜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们的女儿明天就要上刑场了,这养身体的药喝与不喝又有何意义?
袁箐端起那碗红汤药,手微微倾倒,红色的液体慢慢倾泻而下,全部淋在了地上。“妈妈,对不起了。爸爸,对不起了。忘记我吧,就当没有生过我。”袁箐倒完了这碗汤药后,就转身打算上床睡觉。
这时候,有人打开了牢门,是狱警护着一个牧师进来了,他是来给袁箐讲《圣经》,激发她的忏悔,为下辈子赎罪的。
袁箐静静地听着牧师所说,然后笑了笑抬头看着他说:“谢谢你牧师先生,你今天说的这些都很好听,可惜我明天以后就再也记不住了,还是会白费你的心思。而且,我不信耶稣,他保护不了我。”
牧师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下子无从搭话,袁箐继续问道:“牧师先生,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牧师说:“你问吧。”
袁箐问:“你相信鬼神吗?”
牧师刚想说话,袁箐却没有给他机会说话,她接着说:“也许你们不相信,我在之前也不相信,就是因为我不相信他,所以我才会害死他,现在我父亲得救了,可是他却死了,我答应了我家里一切安好就会把命还给他,牧师先生,我明天即将赴刑场了,我死了以后,能不能在阴曹地府再与他相遇。”
牧师打算发表一下自己的言论,怎料袁箐压根就不是听他说教的,她此刻只想找一个人聊天而已,她抢在牧师想说话之前继续说道:“我想可能不会看到他了吧,他都已经烟消云散挫骨扬灰了,他都已经向我告别了,电视上的话说就是,从此消失在三界六道上,不复存在了。”
袁箐说着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不断流下来,牧师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听她说,看着她流泪,他看到这个女死刑犯正在忏悔,这就够了。
牧师正要说些“原主保佑”之类的话,到口的话突然就咽回喉咙里,他的脸色惊恐异常,刚才那个女子的脸上还是挂着两行清泪,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从她的眼中竟然流下了一粒粒细小的黄沙,两排细流沙诡异地从眼里面流出来,划过脸庞,落在了地上,洒了一地。可是女子依然在流泪,浑然不觉。
不但牧师看到了,两个狱警也看到了,他们的表情都一致地铁青石化,随后他们感觉到口干舌燥,逐渐连皮肤都觉得很干的样子,他们很想喝水,体内也逐渐好像烧起了一个火炉。
“妖怪!妖怪!”牧师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飞也似地跑出了监仓,两个狱警也是一样的反应。
袁箐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她苦笑,谁爱听一个死刑犯的伤春悲秋呢,她深呼吸一口气,也止住了哭泣,她擦了几把泪,发现自己手上全是细细腻腻的沙,袁箐想,这里灰尘大吧,或许是,我的泪水都结成晶了?袁箐再次自嘲苦笑,对此也不以为意,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细节需要留意的呢。
袁箐上床倒头就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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