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给我起来,别装死!”
“紫芝,你听到没有!我知道你醒了……”
隔天清晨,紫芝在连番轰炸中醒来,睁开眼,满是惺忪,瞥向门口张牙舞爪的人。
她不紧不慢的下炕穿衣,背对对方,“是不是看我最近给你好脸了?你最好说出一个打扰我睡觉的理由。”懒洋洋飘出的声音夹着冷意。
金蝶跳出门槛,躲在门框后冒脑袋,冲紫芝中期十足地喊:“我没吃饱,你给我做一碗疙瘩汤,就是昨天下午你给自己开小灶做的,我也要多放蘑菇!我都留下来帮你了,你总不该饿着我。”
紫芝已穿好了衣服,回身目光落在伸长脖子叫嚣的金蝶,唇角扬着讥诮,“少将军出门了?”
她神情如常,可一双眼睛盯着金蝶浑身不自在,“怎么、怎么了?你什么意思,不给我做就不给我做,提少将军做什么?”
因常年卧床昏迷,紫芝肤色呈病态暗沉,长发偏棕黄松散身后,衬得脸愈发小,只显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被她盯时间久了,总有种凉丝丝的诡异。
“少将军如果在驿站,你怎么舍得大嗓门说话,蚊子都比你声大。”她笑着,却渗出冷意。
拢过长发,她简易的梳高扎起,猝然侧眸一个冷刀刮在金蝶身上,“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是不是想念我抽你的快感了?”
“咋?你……”金蝶打了个寒颤,又怕又不甘心,硬着头皮说:“你、你还想打我不成?”
紫芝扫了一圈屋子,顺势拿起压窗户纸的石块,朝金蝶走去,“来,试试我敢不敢。”
“啊!你、你……悍妇!别嚣张,少将军总有不在的时候,石贵石柱可是盯着你呢!”
金蝶吓得脸唰白,跳起便跑,一溜烟只剩下她惊恐的声音。
紫芝放下石头,拍了拍手心的土,出屋准备洗脸,不想早有一人守在门外。
她一愣,继而露出笑容,眼眸弯弯,“没见过女人打架?长见识了吧。”
魏元诚实的点了点头,“你不喜欢她?”
紫芝望了一眼金蝶消失的方向,“何止是不喜欢。”眉宇渐渐蹙起,陷入沉思。
金蝶娘和石家兄弟有来往,金蝶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听到风声他们有计划对付她?
魏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良久,两人就这么傻站着,紫芝回了神,大眼瞪小眼,不禁扑哧一笑,“你找我什么事?”
“恩。”魏元恍然想起什么,问:“我听士兵说,你问过他们种菜的事,你要在这里种菜吗?”
“你懂?”紫芝眼前一亮。
“我不懂。”魏元摇了摇头,可眼神坚定有力,“但我想试试。”
有一瞬间,他让紫芝想起牧南星,记得那天晚上牧南星回来,便是这样看着她,说着不会骗她的“承诺”。
她缓缓扬起唇角,“好。”
紫芝一向是个行动派,但心里顾及金蝶的话,权衡利弊,决定先到村里种蔬菜的大户看一看,去镇上的想法暂且搁置了。
陈员外是附近村镇有名的财主,地广人多,种粮食种果蔬,在乱世依然挥霍奢侈,与辛苦的百姓生活犹如两个世界,当真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紫芝早有耳闻,但今天在魏元的领路下,才亲眼见识了百十人同时务农的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