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不久前湛叔已平安回家。”
“太谢谢了,严大哥。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
“……”
唉?好像哪里不对啊,人怎么走了?
严毅和大胡子搭话,这才想起要命的事,紫芝是少将军点名要的人,他有九条命也不敢放啊!
可追到门口,望见她单薄的背影似风一吹就倒,不禁心软了。
他长叹一声,提步跟了上去。
也罢,先和她回家报平安,再回来不迟。
前面便是村西,晌午的阳光倾泻而下,金灿灿铺在乡土小路上,通往紫芝家。
紫芝侧头打量,严毅十八、九岁,眉宇间是经过沙场打磨的凌厉和沉稳,下颌骨一道浅疤延至耳后,看样子有些时间了。
她抿了抿唇,道:“其实大娘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不愿你从军。”
一路的交谈,两人的话匣子渐渐打开了。
严毅喉咙又干又涩,不敢回头对视那双清澈却轻易而举看穿他的眸子。
父母在,不远游。可国门大破,他身为大商男儿,自当抛头颅洒热血,唯独对不起独自养大他的母亲。
压了压心头的酸苦,他故作轻松,“我知道啊,所以以后我不在家时,劳烦妹子去……”
驾!驾!
马蹄飞踏,嘶鸣雄浑淹没了说话声。
紫芝停步,没来及回头,头顶猝然划过一道劲风,“锵——”巨响震得她左耳耳鸣。
脑海里短暂的空白过后,她本能转身,看清了向她飞来的不明物。
一柄寒光锃锃的长枪,通体银白,枪尖深深钉入土地,手柄刻印太阳纹络,尾端仍在轻颤。
迎面莫名扑来一股煞气,穷凶极恶的震慑感。
“少将军!”
随严毅开口,紫芝恍地明白了孙虎为什么下场这么惨,手持这把银枪的少将军可不止一个“恶”。
她仰头,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从指缝望去。
高头大马上,少年周身嵌了一层金色,逆光握着缰绳,看不清脸,但威风凛凛,居高临下睥她。
一双黑眸璀璨如炬,蕴藏强大的力量,倏然,他霁颜一笑,“这就是你说的同乡妹子,她做的虾头酱?”
笑声中的狂傲让紫芝回神,人和马的影子笼罩中,她趁机看清了对方,黑眸的熟悉感强烈,冲击她的眼球。
突然,她僵住身子,晃了晃。
这不是喝光她家鱼汤的土匪吗?说好的不再见呢?
牧南星利索的翻下马,拿回银枪,肆无忌惮的打量紫芝,勾唇轻扬,“原来是老熟人。”
放慢的字音让紫芝心里七上八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回轮到严毅懵了,“认识?”说出的话自己都不信,紫芝昏迷十年才清醒,上哪和少将军认识?
“既然是熟人就好办了。”牧南星答非所问,银枪丢给严毅的一瞬间,回身抱住紫芝的腰身,直接扔上马背。
“啊!”
“再叫丢你下去。回去给我做饭,上次的鱼汤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