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立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逸阳。李逸阳闻言一阵憨笑,挠着头说道:“没有,我。。。怕影响你工作,而且也想给你个惊喜。”说话间,眼角无意识的瞄了一眼驾驶座,看到车里的赵小军,行动瞬间有些僵直。
张薰苒心思灵巧,霎那洞悉了一切,坦然的一侧身,向李逸阳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部门经理,姓赵。今天公司聚餐,我喝了点酒,他顺道送我回来。”
李逸阳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冲赵小军点头微笑道:“赵经理你好!”
赵小军平时不太爱和陌生人说话,但张薰苒既然已经主动介绍,他再无动于衷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闻言,将车子熄火,绕过车头来到李逸阳身旁。
张薰苒又向赵小军说道:“他是李逸阳,我的。。。我的好朋友。”
赵小军礼貌的伸出右手,但面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平淡:“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二人双手一触即分,张薰苒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口舌,这两个人以后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交集,就在她准备与赵小军道别时,身后又无声无息的靠上来一个人,突然开口问到:“薰苒,这两位是?”
张薰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赫然便见略带玩味的南宫飞宇,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之前与南宫飞雪同来的保镖,保镖手中提着两个西饼屋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张薰苒和南宫飞雪喜欢的甜点。
看清了来人,张薰苒伸手轻拍一下胸口,薄怒道:“突然从身后跳出来,你想吓死人啊!这位是我的上司,赵经理,他是李逸阳,我的。。。好朋友,这位是。。。。。。”
不等张薰苒介绍自己,南宫飞宇抢先开口:“二位好,多谢二位平日对薰苒的照拂。”
其实南宫飞宇的眉宇间有些不易察觉的轻颤,就在刚刚张薰苒向他介绍李逸阳时,张薰苒那一抹娇羞,让他心生警惕,他不太想在这种情况下报上自己的姓名,更不想由张薰苒的口中说出。南宫飞宇双眉微扬,继续对张薰苒说道:“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请二位去咱们家坐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南宫飞宇的话一出口,面前的三人都有些面色微变,张薰苒完全没想到南宫飞宇会表现的这样有侵略性,一时间有些怔怔,脑子转不过弯,李逸阳则是表情微妙,怒气中透着黯然,黯然中带着怒气,两种情绪交错,就连平时万年寒冰的赵小军也微微皱眉,对南宫飞宇的挑衅感到不爽。
南宫飞宇却是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速度极快的续道:“正好我们在家待的有些无聊,两位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家里,咱们找点娱乐项目。”说完,直接拽着有些发懵的张薰苒当先朝小区里走去。
赵小军和李逸阳对望一眼,二话不说迈步跟上。只见南宫飞宇身后的保镖将手里的甜点交给他,转身一路小跑着远去,南宫飞宇则是牵着张薰苒,对小区的保安低语几句,然后将一张鲜红的钞票递到保安面前,保安立刻眉开眼笑的接下,对南宫飞宇一阵点头哈腰。
几人来到张薰苒的家中,南宫飞雪还在对着电视垂泪,见哥哥回来,立刻一声欢呼,小鸟依人的扑进哥哥怀里撒娇。南宫飞宇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将手里的甜点交给她,南宫飞雪先瞟一眼张薰苒身后的两人,也不多言,拿起甜点继续回到沙发上看起电视。
南宫飞宇这才回身对李逸阳和赵小军说道:“还没有自我介绍,真是失礼。我是南宫飞宇,她是我妹妹南宫飞雪,我们跟薰苒从小一起长大。在家里两位不要拘束,请随意。”
赵小军面色一凛,双眼微眯,缓缓说道:“原来你就是南宫飞宇,真是幸会。”
李逸阳还在上学,没有接触家里的生意,对商圈里的事情不甚了解,只是对南宫飞宇跟张薰苒从小就认识感到无法释然。
张薰苒还有些怔然,始终不能理解南宫飞宇这样做的目的,从刚刚就一直沉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了约十分钟,南宫飞宇的保镖就从外面进来,手中竟然还抱着一副崭新的麻将。
南宫飞宇向对面的二人道:“人数刚好,咱们一起娱乐一下,两位觉得如何?”
赵小军率先答应:“既然南宫少爷有兴趣,我当然奉陪。”
李逸阳略显尴尬:“麻将,我。。。不太会,不过。。。玩两把也没问题。”
说完,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张薰苒,既然三人都没有异议,张薰苒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四人就围桌而坐。南宫飞雪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去凑热闹。送麻将来的保镖理所当然的留下,在一旁为众人端茶倒水。
上海敲麻玩法并不复杂,除了普通的吃、碰、杠、胡外,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报听才可以胡牌,此外便是做番,就是与广东麻将、台湾麻将一样,牌型做的越大,胡牌番数越高,还可以坐花,通常以四圈为限,很容易上手。
四人很快就进度过半,各有输赢。张薰苒虽然会打,也精于计算,但缺乏耐心,不太愿意费神去将牌面做大,始终是赢小牌输大牌,两圈下来算是小有盈余。赵小军话虽然少,心眼却多,盯下家跟上家,自己虽然没胡几把,但却不点炮,打的算是小心谨慎,两圈下来只输了不到两百。李逸阳性格本来腼腆,又有南宫飞宇不时向他投射略带敌意的目光,他几乎全程都低着头,连吃碰胡牌都喊的绵软无力,这样一来,他的精神倒是更多的集中在自己的牌面上,目前为止他算是最大的赢家。坐在李逸阳对家的南宫飞宇却正好相反,既要不时瞪视一下李逸阳,还不断的审视上手的赵小军几眼,更频频给下家的张薰苒喂牌,可谓是把心思掰成了四份,自然是输多赢少,自己的筹码几乎告罄。
“敲!(报听)”李逸阳摸上一张牌,声音细小的说了声,一张五万亮明,靠放在边上。
“哼哼!小兄弟运气不错,赶巧让你抓了张好牌。不过,有时候听的早,不见得就能胡牌。你说是不是?”南宫飞宇嘴角略带冷笑,不冷不热的说到。
南宫飞宇这句话李逸阳已经听了很多遍,就是再迟钝,再单纯也知道南宫飞宇话中隐含的深意,但他本就不太擅长跟人争执,闻言只是轻轻回答道:“打牌。。。本就是各凭运气,先听是不一定能胡,但没听的连胡牌的机会都没有。”
张薰苒听到李逸阳的话,也捂嘴一阵轻笑。以前她也许也会误以为李逸阳个性懦弱,但现在她知道,李逸阳实际上是一个绵里藏针的人,不经意间的反击,也是颇具杀伤力的。
“七筒。”李逸阳也不理会面色有些难看的南宫飞宇,朝锅里打出一张牌。
“吃。”赵小军始终神态如常,语气也很平直,将自己手中的八筒和九筒推倒,伸手抓过李逸阳打出的牌,三张靠放在一起。
南宫飞宇丝毫不闲着,瞥一眼赵小军,语气揶揄的道:“手里的筹码不多,底气不足,就不要随便出手,最后耽误了自己,还耽误别人。”
赵小军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淡淡说到:“南宫少爷说的有些道理。但如我所见,南宫少爷手中的筹码也并不太多。一万。”
南宫飞宇睨视赵小军一眼,摸起一张牌,口中却不停:“开始的输赢不能代表什么,一副好牌就足够翻本。花。。。”将手中的“竹”牌放下,又摸一张,接着说到:“更重要的是,莫逆于心。三万。”
“胡!平胡,门清,混一色。”张薰苒将身前的牌推倒,有些不耐的道:“打牌就打牌,哪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