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历史博物馆馆长张昀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躺在一个巨大的金属空间里,身下是冰冷的地面,眼前是各种不知名的管道在头顶纵横交错,还有许多的阀门和设备罗列四周,这些东西有的他叫得出名字,有的他叫不出名字,但不管是哪一种,也不管它的功能是什么,此刻它们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是一间船舱。
可即使搞清楚了这一点也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张昀依旧茫然无措:
“我这是在哪儿?”
他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发觉自己头疼得厉害,全身上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似的,那种感觉像极了宿醉后地虚脱。
“奇怪,怎么会……?”
其实,会身处一间船舱里,张昀并不太意外——在昏迷前,他率领的工作小组正和美国国家历史博物馆一起打捞“赤城号”的沉船——毕竟这艘著名的航空母舰对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具有非常高价值,何况马上就是二战胜利100周年纪念了,他已经向有关部门申请:在这艘航空母舰完成修缮后,做为重要的历史文物,在上海和旧金山两地巡回展出。
因此,当“赤城号”的沉船打捞上来以后,张昀还很是激动了一番: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从17000英尺深的海底捞出巨舰的残骸本身就是一件壮举;也是因为身为军事历史博物馆长,张昀对这艘航空母舰研究很久了,如今可以亲眼看到它,他理所当然地感到兴奋。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考察小组在船舱里发现了一块奇怪的东西时,张昀才这么急匆匆地带了人赶来一探究竟。
随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昏迷了……
不!
不止是他,所有的人都昏迷了,地面上横七竖地躺着所有进入船舱的考察人员和安保人员。
“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昀不知道,但这还不是他茫然失措地唯一原因。
更让他意外的则是:明明是在这个地方晕倒,明明也在这个地方醒来,可原本锈迹斑驳的残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锃亮的地面,整洁的墙壁,干净得几乎找不到一丁点的灰尘。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地油漆味,怎么看都是一艘刚出厂的新船。
“这到底怎么回事?”张昀忍不住喊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发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他的Iphone11,居然一格信号也没有了!
这个发现令张昀的心头又是一沉:
“因为空间太封闭隔绝了信号吗?”
他没能再想下去,手边忽然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张昀拾起来一看,原来是枚湛蓝的徽章。
这是什么?
他不知道,眼下也没空去管这个,张昀顺手将徽章塞进口袋,这时静谧地舱室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拖长了尾音地呻吟。张昀循声扭头看去,发现另一个人也醒了过来,正扶着额头从地上撑起身体。
是博物馆的助理研究员陈晓。
“小陈!”
张昀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他的肩膀。
他记得很清楚:昏迷前,自己就是接到了陈晓的电话才带人赶到沉船来的,可一进船舱就出事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大声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然而陈晓也同样一脸茫然,目光散乱得全无焦距:
“什么怎么——”
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陈晓忽然瞪大了眼睛——显然他也发现了问题地所在。
“卧槽”他忍不住脱口失声,“我们这是在……”
“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昀盯着他,抬高了绝望地语气。
陈晓的眼睛里除了恐惧就是震惊,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可这到底怎么回事?
人们接二连三地逐渐清醒了过来,但每个人地反应都如出一辙:茫然、震骇、害怕、彷徨……人们从面面相觑到交头接耳,从迷茫无措到坐立不安,不安地气氛在整个舱室里愈演愈烈。
“我的头好痛!”
“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回事?我的手机怎么没信号?”
“为什么我会昏倒?”
……各种各样地声音,把整个舱室搅成了一锅乱粥,并且正在把气氛推向失控地边缘。
张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是这支科考小队的领导者,现在绝对不能乱了分寸。
“都静一静!”张昀朗声喊了一句,把混乱不安地队员们暂时镇住了。
人在惊慌的时候最容易跟从,何况张昀本来就是这群人的领导,顿时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很明显发生了一点意外,”张昀努力平静地说道,“但请保持镇定,否则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渐渐冷静下来的人群:“我知道大家都有一肚子疑问,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现在都别慌,我先问问有没有人受伤?”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摇了摇头。
“很好”张昀稍稍地松了口气。
最起码大家都安然无恙,这也算是不幸中地万幸了吧。
“现在……”他又说,“在弄清楚状况前,大家暂时都不要离开,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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