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皮卡皮卡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是凡夫俗子的话，就算是小心翼翼的都非常有可能摔倒，非常难以相信，竟然有人会以这样的怪异的方式在夜晚的密林间奔波。

就像是意料之中的一样，这个人身上狼狈不堪，不但到处都是伤，一身衣衫也早就已经都被荆棘和怪石给划拉的不成样子了，衣服无法遮住身体就是他此时此刻最好的状态描写。

不过说他虽然是看起来狼狈，但奇怪的问题是，奔行之间却是给人一种非常有韵律的感觉。每一次碰到有障碍物的时候，这个人都能够在差一点点的地方避开。好几次都让人看着差一点点就要摔倒了，但他的身体竟然每一次都会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形式重新获得平衡。

可要真的是会有懂得修行的人在这里，自然不会看不出，这个人正在进行的，是一项非常艰难困苦，而且是非常诡异的磨练。

这个人不用多说，自然就是楚一笑了，此时此刻距离他跟烈青等人分别之后，已经是过去五天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一直按着俞姬的指点在山林之间进行着这样的古怪的修炼。

说到俞姬这个女妖精，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后，依然还是一副半透明的女妖精形态。一手轻轻地支着下巴，就好像斜靠在了一张肉眼无法见到的魔毯上一样，懒洋洋的，除了姿态妙曼一点，跟山巅上那个胖月亮几乎没啥区别。

不过诡异的地方在与，无论楚一笑跑多快，她却是始终都保持着一个恒定的距离，感觉好像楚一笑自带的背景图案一样。

“什么啊！真是无聊什么啊！这样的景色看腻了也就没有啥意思了。”俞姬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正前方一边跑一边拼命去调节自身呼吸的楚一笑，听到他说的话之后，直接就一口气没换过来，那种奇特的韵律突然之间就被打破了，整个人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在一棵大树上。贴在上面好半天之后，才终于慢慢的滑了下来。

原本只是一副要死的猫一样的俞姬，刹那间鲜活了过来，乐的花枝乱颤。好像这已经是她人生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似的。

“喂，你确定这样的修炼真的有用，而不是单纯供你休闲取乐吗？”楚一笑费力的从地上拱了起来，坐在地上，隔着黑布狠狠的瞪着俞姬，狠狠地咬着直痒痒的牙齿。

“这怎么可能发生呢，姑奶奶我是会有节操的人。”俞姬干脆利落的否认，但心里面却是在想，这个麻蛋进步的有一点儿快什么啊！这个修炼方式看点越来越少了，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一个修炼方式了。

“哼，节操……”不管别人信不信，楚一笑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东西。而且这个女人表现的根本毫无诚意。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俞姬突然诡异的一笑，出声道：“好了，你可以检测一下自己的进步了。”

嗷嗡！

她话音未落，远处密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兽吼，原本只是还不时有各种虫鸣和夜间生物叫声的山林，在这一声低吼之后，刹那间寂静了下来。

楚一笑面色也是一变，只要是在野外冒险过的武者，对这一声低吼都不会陌生。

“猫类魔兽。”

在所有的魔兽之中，猫类魔兽几乎可以说是夜晚的主宰。从刚才那一声低吼透出的威势看起来，这一头猫妖实力绝对不再会低，不然俞姬这女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检验修炼成果之类的话了。

楚一笑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飞常快的解开双手，正打算扯开蒙眼布，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俞姬的声音，出声道：“你确定要拆吗？”

“什么？”楚一笑听到他说的话一愣，什么意思，难不成要他蒙着眼睛背着负重物和猫类魔兽这样的夜间霸主在山林之间对战吗？开玩笑吧！

俞姬没有回答他自己的问题，而是冷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觉得修炼之路是什么，哼……”

“修炼之路是什么？”楚一笑心里面一震，恍惚间若有所悟。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随后缓缓的放下了手，身躯不自觉的挺直了几分。

在他的身后，俞姬也稍有的露出了肃然的表情，一双美目不知名的远方，显得非常深邃，口中像是说给楚一笑听，又像是喃喃自语，出声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武者之路是什么，或者曾经知道，但也已经记不起来了。不过，在我的记忆之中就好像有一个男人跟我这样子说的话过，他说，武者就是一群站在黑暗的最深处，却是不甘心坠入黑暗的人。”

“站在黑暗的最深处，却是不甘心坠入黑暗的人。”楚一笑没有思考就直接的跟着重复了一句。

“来了！”俞姬声音猛然间提高。

楚一笑精神一肃，其实不用俞姬说，他也知道那东西来了，原因在于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危险气息缓缓逼近。

他看不见，也听不到任何声息，但却是非常奇妙的感觉到了那种危险气息的存在，他甚至于说是能感觉到它停了下来，就好像在观察他。

一种含而不露的危险，如同是藏在鞘中的剑。

“唷，双尾皮卡猫，麻蛋看起来你运气说的应该没错。”此时此刻，俞姬的声音再一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充斥满了揶揄之意。

楚一笑苦着脸笑，双尾皮卡猫还说的应该没错。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个死女人又调回了幸灾乐祸的看戏模式，就差没有瓜子花生矿泉水了。

不过只不过是一动念，他便马上收齐了咬她一口的心思，脑海之中回忆着，她这么多天来的指导。

“注意控制，控制，麻蛋，你特么的是蠢货吗？让你控制，控制灵气，控制节奏，控制呼吸、控制平衡……，你特么的是笨蛋吗，让你控制，不是让你憋气，你要把这些变成本能，要让身体学会自然反应……，注意风的流动，让它来说给你听四周的一切变化，注意精神的感知……”楚一笑好像又听见了这些天在耳边响了无数遍的话音，粗暴、揶揄却是偏偏又非常悦耳的声音。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全身的汗毛像是炸开了一样挺立起来，一股极度的危险气息猛然间乍现，但却是毫无声息。这么多天的修炼，此时此刻到了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见到了成效。

虽然说是看不见画面，听不见任何声息，但他脑海之中却是其妙的浮现出来了一副画面。

正是一副双尾皮卡猫扑向他自己的画面，但是脑子中虽然说是看见了，但是身体却是来不及反应了。

罪该万死的，太快了！

这就是双尾皮卡猫的速度吗，果真不愧是顶级魔兽的血脉后代，虽然说是已经从九尾退化到了二尾，实力也仅仅只不过是一阶上品，但依然还有这么迅捷的速度，更诡异的地方在与竟然毫无声息。只怕一般的一阶巅峰魔兽也难以比拟吧！

闪念之间，他拼尽了一切的努力，硬生生向左横移一步，但是刺啦一声衣服和皮肤被割破的声音还是伴随着响起，同时一阵剧痛也让他脸皮都一阵抽搐。

不过除了疼痛之外，更让他额头冒汗的是后怕。多险什么啊！只差一分，就伤到脖颈的动脉。

就在这个时候，他也一样有一点儿惊诧自己竟然真的躲开了，刚才那一下身体几乎在大脑反应之前就就做出了反应。

不过，还是不够啊。

见鬼的，又来了！

他连忙就地一滚，但是大腿处还是传来了一阵被割裂的剧痛，这一次伤口更深了，他明显感觉到血迅速沾湿裤子的感觉。

“麻蛋，麻蛋，麻蛋！明明都已经感知到了，出于什么原因还是来不及，如此之快的速度，连躲避都吃力，怎么可能反击。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凌迟啊。”楚一笑明知道应该冷静，但还是又急又怒。

“怎么样，不行的话，就取掉蒙眼布和负重物，一阶后期的猫类魔兽，对你现如今来说的确难度还是大了一点，不过我想以你现如今的进步应该能够跟得上这畜生了。修炼虽然说是重要，但还是量力而为吧。而且要是真伤重了，耽误了试炼任务也是大事啊。”就在这里是，耳边俞姬的声音再一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

楚一笑听到他说的话点了点头，出声道：“说的应该没错，这大晚上的蒙着眼跟别的魔兽打还算勉强，可是这双尾皮卡猫确实还是勉强了点啊。罢了罢了，还是先解决了这畜生再……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啊……”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善解人意了？”楚一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不自觉的摸到了蒙眼的黑布，心里面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

这女人不止是粗暴，原来还这么阴险。二逼什么啊！差一点点被这老女人晃点了。楚一笑惊醒过来，刹那间由于羞愧到了极点，下不了台而发怒，头也不回的一声怒喝：“闭嘴，年轻人做事，老年人给我安静点！”

“二逼，你特么说谁是老年人，你特么的是找打吗，信不信姑奶奶我跟这猫妖合作干掉你！”俞姬勃可即使如此起，半透明的额头上都气的青筋暴跳。这麻蛋麻蛋越来越狂妄自大了，竟然说姑奶奶是老年轻，你眼睛瞎了吗，没看见姑奶奶如水一般细腻嫩滑的肌肤吗？

不过还没等她出手，楚一笑就再一次挨了双尾皮卡猫一爪子，不过他运气说的应该没错，这一爪子抓在背后的负重物上。不过虽然说是没受伤，人却是被拍飞了出去。

俞姬见到了这样的一幕，面色也是微微顿了一下，不过见到楚一笑摇摇晃晃的爬起了来，就好像并无大碍的模样，顿时又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要多可耻有多可耻。

不过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却是突然凝固了……

俞姬张着小嘴，有一些意外的看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楚一笑，脸上难得的现出了一丝惊容，下一刻又微微笑了起来，出声道：“这个麻蛋，还算马马虎虎，没给姑奶奶我太丢脸。

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就好像非常轻蔑的模样，但是却是有一丝不自觉流露的赞赏之意。

不过，她说的非常轻，楚一笑根本听不见。或者就算听见，他此时此刻的状态下，也未必会在意。

楚一笑也说不上来，他现如今是一股什么样的状态，不过可要真的是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好极了。

就在刚才被猫妖拍飞的前一刹那间，他心里面都被怒意和不服充斥着，以及一个执念，干死这猫妖！

反应不过来？那我就让感知强度和细腻度再增加一倍，还会感知不过来吗？

速度根本上？

那我就将灵气和身体控制能力更进一步，还会跟不上吗？

紧接着，他就被猫妖拍飞了。

不过，让他欣喜的是，就在猫妖拍到他之前就的那一刹那间，他感觉好像触摸到了什么，突然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一点光明。

那是什么，是月亮吗？

不是，那比月亮更明亮，也比月亮更遥远。

是星辰？

也不是。

无边的黑暗中只有那一点光明，那么微弱，又那么强烈。非常矛盾的一种感觉，就好像无比美好。

不过，不等他打算要去追赶，那一点光明却是悠然消失，世界再一次一片黑暗。

一种孤寂和不怎么甘心的感觉，刹那间笼罩住了他自己的心头。他从来没有像现如今一样，如此的渴望那一点光明。

武者就是站在黑暗的最深处，却是不甘心坠入黑暗的人。

莫来由的，他想起了这句话。突然，他好像有所明白了。

原来武者并不只不过是生活在与黑暗为伴的世界，修炼本身也是在黑暗深处寻找那一点光明。

嗯，又来了。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双尾皮卡猫那一爪子拍来了。

怎么一回事儿了，好像变慢了一点。

楚一笑突然有一种错觉，这畜生这一次偷袭的速度就好像就是没有他预料的那么快。

虽然说是他仍旧没有躲开，但是他却是非常从容的用背后的负重物挡住了这一次攻击。说的应该没错，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他真的躲过了。

“不对，不是这畜生变慢了，应该是我的感知变强了，速度也变快了。哈哈哈……果真如此……”楚一笑人在空中飞退，但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看”得见四周的景物。

楚一笑任由自己自由落体，砰的一声，摔的浑身生疼，但他脸上却是在笑。

果真当他再一次爬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四周的世界果真不一样了。他竟然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方圆一丈之内的一切，一草一木，一粒沙，甚至于说是自然之中存在的灵气，他都能“看”见。虽然说是这样的看见与肉眼完全不同，但给人感觉却是好像更加真实，好像这才是世界原本只是的模样一般。

不过当他把这样的“看”的范围扩张到一丈以外的时候，清晰度里面就下降了，到三丈的时候，已经只能看见一些较大的物体，等到五丈的时候，楚一笑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极限了。

五丈以为几乎已经是一团模糊了。

不过，这也够了，凝真期以下没有人的攻击能够达到五丈以为，就算是一般暗器也就是这个距离。而在五丈之内，自己的视线等于没有死角，虽然说是会有一点儿模糊，但也非常有用了。

而正常短兵相接，自己只要控制在三丈左右，几乎就能做到“全知”的地步，虽然说是不能全能。这样的成效一般只有感知型星魂的武者才能做到吧，而且那也要凝真期以后。

楚一笑欣喜无比。他隐约知道自己突破了什么，虽然说是不是修为上的突破，但隐约感觉到就好像更加重要。而且这肯定也是俞姬给他安排的这个修炼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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