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傍晚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杀卫从永安堂后面走向花园凉亭,向苏雪笙下跪行礼:“参见血姬,各处的消息回来了。”永安堂的后面有一个秘密通道,通道很隐蔽,是由苏雪笙亲自设计的。
苏雪笙躺在躺椅上,未曾回头,伸出右手。
杀卫递上一个没有任何花纹的木盒子,苏雪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张的纸条,没有信封。
纸条里写的是东莱此次行事的详记还有一些朝廷江湖动向,苏雪笙粗粗看了一下关于东莱的消息,说:“东莱仅以四十八人便想挑动我华夏安定,何其狂妄!”
孤北漠舒了一口气:“好在发现及时,他们未成。”
苏雪笙冷着声说:“此时下结论还尚早,你看看这个。”说着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孤北漠。
孤北漠接过一看,纸条最后写着:东秦妄动,追杀吾等!
东秦妄动?!孤北漠说:“在东秦生事的是南启的明贤山庄,东秦此举怕是针对南启啊。”
苏雪笙说:“我知道,不得不防!”
孤北漠献计:“是不是应该告诉皇帝老儿。”
苏雪笙说:“此事尚未明确,不宜打草惊蛇。”转头对杀卫说:“你去通知东秦那边的人,让他们随时注意朝堂以及军队的走向。”
杀卫领命道:“是。”
苏雪笙看着手中的简报,说:“东莱仅以区区四十八人便搅动我央央华夏的一池静水,阿漠,你以为他们为何能成?”
孤北漠思索片刻说:“人心难测,贪心不足。”
“不,”苏雪笙直接否决“是我无能!是杀门无能!”继而用冷如寒冰的语气说:“传令,驱逐华夏境内所有东莱人,如有反抗就地格杀,如有华夏子民欲阻挠,一律同罪,无论男女老少!”
孤北漠听见苏雪笙下令,惊异道:“从前杀门行事都避忌无辜,此次你倒是毫不留情了。”
苏雪笙冷笑:“留情?我为他们留情,将来若是他们入侵华夏可会为我华夏百姓留情?我可不信,与其将决定权交给他们,还不如在未发生只是将主导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将来若是必有一方百姓受苦,我绝不希望会是我华夏百姓!”
孤北漠点头称是:“是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乃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苏雪笙说:“好了,去替我执笔。”
孤北漠故作恭敬地向苏雪笙行了一礼,说:“好嘞。”然后一溜烟跑进了苏雪笙的主院。
苏雪笙被孤北漠故作恭敬的样子逗笑了,摇了摇头,孤北漠总是想着花样逗她开心,有孤北漠这个养子在身边,日子也变得活跃起来。
杀卫看着苏雪笙笑得温柔慈祥,迅速低下头去,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片刻,孤北漠就到了,还拿了一盒她书房里备着的杀门特有的红色印泥,在每一个城市的杀门驻点,都备有能让此印尼变紫的黑色药水,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作假。
苏雪笙从腰间的荷包取出一块游离着红色的白玉,这块玉是由羊脂白玉所雕,菱形,中间用浮雕的技法雕刻着一株盛开的曼珠沙华,她将这块白玉称之为血玉令。苏雪笙将血玉令沾满印泥盖在孤北漠用苏雪笙的笔记写好的诏令上,然后交给杀卫,杀卫得令便从刚刚进来的通道里出去了。
深夜,苏雪笙一个人走到花园,今晚无月,满天繁星,只是夜色虽好,苏雪笙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永安堂里,秋吟跪着,佩剑放在膝前的空地上,坚挺的背脊隐约透着倔强。
苏雪笙走到秋吟身旁,负手而立,隔了许久才说:“你还记得吗,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是怎么死的。”
秋吟看向排列着的牌位,说:“记得,有些是死于任务,大多死于三年前的那场海战。”
苏雪笙冷嘲道:“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全忘了。”
秋吟低下头,说:“战事惨烈,秋吟不敢忘。”
“呵,不敢忘?”苏雪笙抬高声音“不敢忘,那你为何要帮着东莱贼子欺瞒于我!秋吟,你知不知道,我此生不恨东莱,最恨的就是叛族之人!”
秋吟早知苏雪笙会满腔怒火,自己也是满心愧悔,她哽咽道:“秋吟自知罪孽深重,请血姬赐属下一个了断。”说着,转向苏雪笙,幽幽拜了下去,匍匐在苏雪笙脚边。
苏雪笙摇摇头:“赐你了断,你不复仇了吗?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复仇吗。”
秋吟抬起头,说:“即便血海深仇未报,可秋吟已经无颜再活在这世上。”
苏雪笙无奈,说:“其实你始终不信我,不信我能够为你复仇,只是秋吟啊,我早已命人清查当年之事,你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