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招快拆招更快,白珉说着低头泫然欲泣,蹙着眉头扭过脸去,一副“莫要再提,在提我便自尽”的哀伤模样。他疯狂偷偷挤眼睛,硬是挤出几滴泪水,这才回头睁着两只泪眼楚楚可怜地看向老鸨。
“宁可在这里也不愿被抓回去了?”老鸨见他这副样子,心先软了五分。
白珉听她已经半信半疑,顾不上心里狂乐,连忙继续演。
“你看看……”说着他拉起裤腿,小腿上下三个窟窿还在,痕迹没有那么明显了但是还有其他处大大小小的伤,看着挺有说服力的。
“……还好这口?”老鸨无语,居然心疼地过来抱抱他,“没事了啊,以后妈妈罩着你,就按你说的来。姓白那帮畜牲!”
白珉埋头在脂粉味快把他熏过去的老鸨怀里,辛苦地压抑上扬嘴角。若不是白瑞那个孙子言传身教,他还不知道这么多窑子里的事……不对,只能说他记忆力好,白瑞那个孙子!该千刀万剐!
“那……才艺的话,你都会些什么呀?”
白珉心一咯噔,这不是要暴露了?他脑子赶忙转起来:
“在故国,曾经学了些武防身……到了中原,就除了……别的都不会了……”
说到“除了”,他缓了半天:算了算了,早就不要脸了,现在混的说这种话也是一套一套,真惨。白珉心叹一声,还是立马跟上话:
“不过,我会舞剑的。”
“会舞剑的多了去了,你舞得如何?”
“……我有一法……”白珉想到“剑魔碎玉”被讲得深入人心,现在估计大家还津津乐道,正好他假扮过的尹颂吓跑过白府主母,虽然有其他多重因素,但硬性条件应该过得去。那么,不如来一场“剑魔碎玉”的剧码。还要趁着这两天,借着大家兴奋劲头还在时上演。
白珉一通天花乱坠,老鸨仔细打量他,喜道:“确实符合呢。”白珉不过十三,身量刚好似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说柔却有些刚劲,说硬朗又有些楚楚,加上绝色面庞,可不就像传说中的“剑墓谪仙”。两人一拍即合,白珉提出他那部分收入三七分,老鸨愉快答应了,这三天提的条件基本都被满足了,除了单独走出这座风吟楼。
他口舌说干,实际上图的三样:一是扮作妓子,避开贺兰派来寻他的那些人;二是……他肯定不想真正沦落风尘,能拖几时是几时;三是先卖艺不卖身,赚点银子,寻借口出去找找识得灵器的高人习得簪子的用法,将白蓉放出来。若她身体状况还不错的话,他再钻进簪子里,摆脱跟着他的大汉,白蓉带着他溜之大吉。
妙啊!白珉微笑点点头,但是,他转念,不放过每一种情况:若蓉妹身体状况不好呢……那到时候得先治好小妹了,那就还需要钱……反正有这个母亲留下来的灵器,不愁跑不掉。
就三天时间准备,够了。他第一天被大汉看着上街买了一堆堆尹颂还是剑仙时候的关于她的话本,版本还不少,也是,剑魔碎玉的版本就够多的了。什么双剑祭出,什么一人不留,都是假的:明明只有一柄剑,那黑衣人应该见过尹颂,她对一柄剑没有异议;活下来的,贺兰和白瑞,还有他和白蓉。除了话本,还有极为朴素的女子白色劲装,以及一件大红嫁衣,一件新浪官的喜服。
这天老鸨已经把“剑魔碎玉”的戏放出风声,在门口挂了张剑仙尹颂的画像,当然面部是照白珉画的。现下只有说书这一种形式讲这桩才发生不久的江湖血案,舞戏倒是举国第一场。这副宣传画仙气飘飘,画中人似神仙,再配上“剑魔碎玉”人人皆知的血腥,非常叫座。
晚上白珉对着话本改编剧本,再试着舞剑,叫旁人看看效果。
第二天他看向身边大汉,这两人天天紧紧跟他旁边,已经知道了他是男儿,但按老鸨交代的守口如瓶。有时候俩大汉还当他的免费翻译官,负责翻译他无师自通并乱七八糟的手语。白珉指指其中一个,道:“你,你来饰孟照将军。”他把剧本给大汉讲一遍,大汉一听能演赫赫有名的镇西将军,十分卖力。
他把人选都敲定后,想起他不能讲话暴露自己,挑了海棠给他配音。他给身边大汉打手势,大汉就命伙计开始布景,傍晚整体走一遍。伙计们在台下都看呆了,眼睛就没离开过白珉,楼里姐妹却褒贬不一。当然白珉看得出她们眼底的嫉妒,她们的话不太可信。老鸨看了赞不绝口,直夸他是个宝,马上就要夺了牡丹的头牌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晚上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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