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对着窗外轻蔑的笑了笑,然后说“:我们本就素不相识,若不是前期因为中毒,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以为你是谁?宰相府的独子,可是、你有钱吗?你有权吗?你什么都没有,长得也一般般。喜欢你,我图什么呢?”
林夕停顿了一下,继而又想起什么说“:哼哼,图你施舍一碗白粥。图你心情好时与他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图你每日匆匆而过的背影?”
“其实,你的那一碗白粥是为了试探我是否已经中毒,是否真的喜欢上你了对不对?你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孙孝绾青对不对?既然这样,你现在又是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来这儿看我,讨好我。是因为你的父母逼迫你结婚,所以顺便拿我做替死鬼对吗?我真的好廉价啊,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就是这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整天必然会围着你团团转?而你,永远可以对我爱答不理。因为你知道,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好啊,多好啊!您就搁那儿继续端着吧。端高您的架子,好好的俯视我,看我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必然卑躬屈膝,为你献上每日一笑。我是卖笑的吗?可我不是啊,我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林夕越说越激动,声音越说越高。然后突然又降落下来,像炫丽的烟火,一刹那绽放再迅速冷却,消失在黑夜。
“不是这样的!林夕,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小鲁哥慌忙的想要解释。
“不是这样是哪样啊?”林夕说话已经激动得有些颤抖了。若仔细看,她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小鲁哥看不到,林夕满脸已全是泪痕。
“林夕。”一双冰冷的手将林夕从背后抱住,他的头轻轻放在林夕的肩膀上,他闭着眼在林夕耳边摩擦。他真的很害怕,也不想失去她。
他的拥抱很温暖,也很用力。好像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让她出去。
他的拥抱,他的呼吸全是热的。唯独他的手,仍旧是冰冰凉凉的。
冰凉的双手,什么时候会伸向自己?染上一片猩红色。
林夕有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可就是这一瞬!心中多少酸涩瞬间倾涌而出,她的泪迅速滴落下来。
温热的泪水滴到了小鲁哥抱着林夕的手上,小鲁哥一瞬间呆愣也睁开了双眼。
可他还来不及去看林夕的表情,却被林夕用劲将抱着她的双手掰开,然后转身用力一推,将他推开。
他后退几步,愣在原地。林夕低着头,仍旧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鲁哥抬手,看着手上残留的泪痕,他确定刚刚一定是她的眼泪。温热的感觉,绝对不是窗外的雨水。
她一定是还爱着他的。
他这样坚定的相信!
明明还爱着自己,为什么又要说那么多绝情的话?
“绾青公主再过一个月就要远嫁他国,嫁给他国王子。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承认曾经一直都很喜欢她。甚至在遇到你以后的很长时间。”
“小时候无意间得到佘加的毒药,匆匆选择了公主作为下毒对象。因为当时确实很喜欢,可是公主却因此喜欢上了一个万书的和尚。也许是因为执念,也许是因为责任。作为下毒之人的我一直在为公主找解药。直到前几日万书和尚圆寂,公主来府上探望受伤的我。从她的眼中我看到的仍旧是和从前同样的眼神,那时我才知道公主从来不曾喜欢过我。”
“而我也渐渐明白,我对公主的喜欢更像是一种责任。毒解了,心里也轻松多了。再一次见到公主,正视自己的内心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你已经不知不觉渗入到了我的生活之中。”
“也许因为知道你不可能不喜欢我,所以对你所做的事情都当做理所当然,也从未察觉自己对你的在意。后来,这几天你一直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见我。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心里会一直惦记一直想起的人并不是孙孝绾青,而是你。”
“林夕,对不起。我承认,给你下毒的人其实是我自己。也承认,曾经给你下毒确实是为了解绾青公主身上的毒。”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孙孝绾青身上没有毒了。而我喜欢你,你也无需再解毒了。请你原谅我好吗?”不知何时,小鲁哥已经轻轻的又到了林夕面前。
这一次林夕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小鲁哥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后知后觉后猛然抬头,对上了小鲁哥迷离又温柔如水的双眼。
小鲁哥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林夕脑袋一片空白。
恍惚之中,冰凉的唇已经吻在了她的额头上、脸上、唇上……
她感觉自己此刻就要窒息,心跳已经不再听她的使唤了。
雨还在下,下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小院子里种的紫藤花已经全部零落,花儿的根也浮在了水面上。
天空放晴,艳阳高照。
昨日的乌云已全部退散,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遥远的天边挂起了彩虹。
世子已经离开了。
林夕又坐在窗前,她看向窗外,脸上是浅浅的微笑。
一只黑色的松鼠模样的动物轻轻跳到林夕的窗前,林夕拿手小心的抚摸它,它竟然没有逃。
小家伙在林夕的逗弄下玩得很开心。
林夕的手不知何时伤了一道口子,小家伙发现了,用舌头去舔了舔。
此时恰巧小丫鬟哼着小曲儿来到了林夕的房间。
小丫鬟看见那黑色的东西舔林夕的手,登时随便抄了一个家伙,冲了过去。大喊一声“:滚开!”
小家伙被吓到了,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林夕也被吓到了,楞楞的看着风风火火冲过来的绿竹。
“姑娘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的?”绿竹关心的拿起林夕的手去检查。
“没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的,怎么了?”林夕眨眨眼,不明所以。
“姑娘,你这伤口是什么时候弄的?那东西有没有舔您这儿?”绿竹发现了林夕手上的伤,神情有些着急了。
“应该是昨日弄的,不碍事。刚刚那小东西确实是舔了我的这个伤。会怎样吗?”林夕见她的反应很奇怪,自己也是一愣一愣的。
“姑娘,你现在真的感觉没什么事吗?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大夫!”
“诶!”
不等林夕回答,绿竹已经自言自语嘟囔着匆匆离开了。
“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吗?”林夕问自己。
小丫鬟回来得很快,带着大夫急匆匆的就进来了。紧接着,在大夫进来的身后跟着的是小鲁哥。
大夫替林夕把脉,林夕一脸花痴的看着小鲁哥,小鲁哥则一脸忧心忡忡。
把完脉,大夫便带着小丫鬟和小鲁哥出了门。
小丫鬟问大夫:“您看还有救吗?”
大夫反而问丫鬟:“你确定是看见那毒物碰到这姑娘了?而且还舔了这姑娘的伤?”
“当然!”小丫鬟一口咬定。
听出倪端,小鲁哥问:“难道您没发现她身上中毒了?”
“没有。”大夫摇摇头。
小鲁哥继而认真问绿竹:“你确定是真真切切看见姑娘碰那毒物了?还看见那毒物舔姑娘了?”
小丫鬟急了,说:“我确定看见姑娘碰那毒物了。只是舔没舔姑娘的伤口就不知道了。”
大夫思索着说“:这服毒物普通人碰到就会立刻心力交瘁,呼吸困难。若是被舔一下,那简直就是致命,立刻就会毒发身亡。”
大夫顺着他那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又深深的驺了眉头说:“这姑娘身体确实奇怪,心率比一般正常人要慢上许多。一般的毒在她身上确实会运作得稍微慢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让我一点儿也没有检查出来。这姑娘莫非有过什么机遇?已经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大夫说到这里又连连摇头否定自己说:“哎,老夫真的是老了。这世间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百毒不侵的人。许是你们看错了,那毒物根本就是松鼠吧。老夫走了,若再有异象随时再来好老夫。”
说完,大夫便潇洒的走了。
大夫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小鲁哥,林夕的机遇吗?林夕曾经在太虚殿待过,吃过很多很多毒药。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那么……从林夕被自己下毒的那一刻,从她醒来的那一天开始,林夕就已经通过自己解了毒?
所以,林夕对自己的喜欢从头到尾都是真心的喜欢吗?因为有毒药做掩护,所以她的表现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毫不掩饰!一点儿也不羞不臊没皮没脸……
想到这里,小鲁哥汗颜!挡住了老脸,心里乐开了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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