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尘设想过李思慕对自己破口大骂,设想过李思慕对自己怒目而视,甚至设想过李思慕会对自己虚以委蛇等自己解开禁制再出手攻击自己等等等等…但是独独没有想过面前这副情景。
李思慕可是一个天境高手,可是在人皇殿那种大陆第一势力之中,担任高层的角色之一啊!怎么说哭就哭了?事实上,李思慕虽然是早早步入了天境,但是她是在一个完全封闭,和外界没有接触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皇殿增进了她的修为,磨练了她的武技,教给她杀人的手段和服从的心。
而李思慕又与那些炮灰一般的兵士不同,为人皇二皇妃所喜的她自然不可能被调教成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这就导致了李思慕这看上去无比成熟,但是实则有些稚气未脱的矛盾性格。被眼下这闹剧一激,藏在冷若冰霜的面孔下的脆弱便是展露无遗,所以哭这件事,看似意料之外,实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说到底,李思慕除了杀人不眨眼之外,倒也算的上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在李思慕的眼里,这可不就是被人侮辱了吗?
子尘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这人的肩膀,怎么还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在道一山上可是没有学到怎么去将一个哭了的女人哄好。这个时候的子尘,竟然隐隐有些后悔没有多和李浮生学习一下怎么跟女人花言巧语。
“喂,你,你别哭了,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子尘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可是显然李思慕并不打算理会他,也不出声,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子尘,然后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下泪珠。
想了想,子尘觉得应该把前因后果给面前这女人捋一捋,便再度开口。
“我现在来你的屋子,并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是新修炼成了我道一山的武技,能够身化万物,想叫你瞧上一瞧,看看有没有破绽。哪知你上来就出手,也不给我讲话的机会…然后我就一时恼怒…”
说到这里子尘也是说不下去,不管怎么说再恼怒也是不能随便拉人家女子的衣带,说到底还是他子尘理亏了。
“总之你只要知道,现在这一切其实都是意外,都非我本意。我,我先给你道个歉,你要是原谅了我你就说句话,或者眨眨眼点点头都可以,我就给你解开禁制。”
说罢,子尘便盯着李思慕的面庞,等待她的回应。只见李思慕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子尘开口道:“给我解开。”
子尘如释重负,笑道:“这才对嘛,都是误会一场,没有必要弄得你死我活的。”说着便要解开禁制,却又觉得不妥,开开房门走到了院子内,才一动心念解开禁制。
这禁制刚一解开,李思慕瞬间便是睁开眼睛,眼中蕴满了杀机。这天境气势一出,子尘就知道这事还没完,只见得木门直接是被李思慕一掌击飞,向着子尘砸击而来。子尘却是不管这木门,直接掐起禁制,先控制住了李思慕。
“砰”地一声,木门重重的砸在了子尘的身上,然后便是碎裂开来。这也就是木门不如子尘肉身结实,又没有李思慕内力灌持,不然子尘这一下绝对会伤筋动骨。饶是如此子尘还是感觉身体一阵疼痛,有一些防不住的劲力渗透进了自己的体内。
伸手揉了揉自己还在酸痛的胸膛,子尘看向前方。木门破碎之后,紧随其后的李思慕的身形也是显现了出来。此时此刻,在禁制的作用之下,她身上的内力正一点点消退下去。
子尘心里不免一阵后怕,这还好是自己先行退出了那房间,不然以李思慕这出手的速度,自己恐怕都是来不及反应。看了看还是满脸愤懑的李思慕,子尘这回直接是把脸拉了下来,面色阴沉如水。
“我是觉得这次我办错了事,但是你也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出手。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说句不好听的,有这个禁制在手上,我就是杀了你也没什么,人皇殿也只会怀疑白土,而不会怀疑我!”
这次子尘可是没有半点内疚了,毕竟他也没真做什么辱人清白的事情,被李思慕三番五次的出手攻击,他当然是不开心。而这次子尘板起脸来说话,也终于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李思慕脸上的怒意明显是少了一丝,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
“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我现在可不敢将你随意放开。”子尘直接了当的说道,然后扭身便走,根本不去管还站在院子里不能动弹的李思慕。
子尘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可没时间老是和李思慕在这里纠缠,以李思慕天境强者的体魄,纵然是在这北域的寒风之中站上一夜,也应该不会生病。
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已经入夜,自打黄昏太阳落下,天上便是黑沉沉的一片,全然不见月亮与星辰。子尘摇了摇头,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再度修炼起璇玑万变,却不是再尝试冲击第三个节点,只是巩固修行前两个。
这一修行,便是一个时辰的光景,等到子尘再度醒来,却是因为窗户被凛冽的寒风吹开,灌进他的屋子。
子尘只感觉一丝冰凉顺着自己的领口吹入,一丝清冷刺的子尘精神异常。抬眼看去,外界已经是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寒风的吹拂之下,显得煞是好看。
“果然是下雪了吗?”子尘喃喃低语。之前见不到月亮与星星,子尘便是觉得今夜的天气肯定不会好到哪去,果然就这么一会,就是飘落起了雪花。
子尘走到窗前,以他的目力在这黑夜之中也能看的清,此时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有了薄薄一层。思索了一下,子尘终究还是不忍心就让这样一个女人在雪中冻上一夜,便再度走出了房门。
院落内,李思慕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浑身上下已经落满了积雪。她的脸庞在这寒风的吹拂之下已经冻的通红,头发与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被雪花打湿。任谁看到面前这一幕,都会心生怜悯之情,子尘自然也不例外。
“这是何苦呢?”子尘叹了口气,看着李思慕,“我再给你道个歉,然后放开这禁制,你去那屋子里好好休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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