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建监易司的时候,梅执礼为了防止淮南潮湿多雨的天气,没有盖那种露天的院子,整个监易司除了两旁露着的两个小窗户透气之外,其余再无能看见光亮之处,大片凉爽潮湿的江风也便吹不见来了。
卫鞅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如水的汗珠,握住因没有任何力气接近虚脱而不停战栗的右手,咬牙坚持。
远处,梅执礼跟甄姬追了过来,本来甄姬看卫鞅逃跑的太快,追得她眼冒金星,一度想放弃,但是她见卫鞅径直进了监易司后,想到刚才他在小客栈里的要把监易司给砸碎的狠话,就赶紧跟了上来。
“殿下,这个三脚猫功夫的刺客果真要毁我们的监易司不成?”甄姬跟在梅执礼身后问了一句。
梅执礼冷笑一声:“就他那样的功夫也配?看我待会不扒了他的皮!”
甄姬背后冒冷汗,毕竟太子殿下说到做到,扒了人家的皮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做。外人看来梅执礼什么事情都笑呵呵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放荡模样,但只有甄姬知道太子殿下狠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她亲眼看见他把一个人的皮给扒了下来,放在那女人的墓中给她陪葬。
“你瞧,他跑不动了,坐在石凳上休息呢!”梅执礼回头跟甄姬笑笑,打断了甄姬对那段往事的回忆,她打了个寒战跟了上去。
“侠士,你怎么不跑了?啧啧啧,真可怜,你看你累的满头是汗,过来过来,我看看你的手,哟,怎么抖的这么厉害。”梅执礼笑的异常无害,只有甄姬知道,她的太子殿下越是表面上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心中便越是燃起一大片毒辣的火苗。
梅执礼见卫鞅缩在石凳上战栗的厉害,以为是见了他吓得,便不急着拿刀杀他,只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享受杀戮的快感。
卫鞅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雨一般落下,显然几个时辰前服下的毒药此刻在发挥它最后的作用,而越是最后,身上的痛感便越是强烈,似乎连骨头都要裂开了。
渐渐的,他周身的黑衣都要湿透了。汗水紧紧贴在身上,瘦骨嶙峋的身形便显了出来,他整个人坐在石凳上像极了从岩石缝里费劲权利钻出的纤弱的小花,似乎抬手就能把他的腰给拧断……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他越来越瘦了,比刚才感觉更瘦了,他的腰身比正常人都细,比我的都细了一圈。”甄姬面上露出些许不可思议。
陶醉与杀戮游戏的梅执礼,正在跟自己的猎物进行死亡凝视,没有注意到他的猎物身量是不是正在变得越来越小,他打量一番卫鞅,凝眸而后说道:“这个腰竟比怡春院细柳姑娘的腰还要细,看的我春心大动啊!”
甄姬身子一僵,显然没有料到太子殿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清清嗓子:“殿下,这里太热了,我们还是快快把他解决了,赶紧回去凉快吧!”
梅执礼对着蒙面的卫鞅笑笑:“细腰侠士,你说我要不要立刻把你解决了,然后把你的腰砍了,挂在城墙上给各个往来的客商开开眼啊?”
卫鞅狠狠瞪了他一眼,佯装摸出身后的利剑,眼角余光却不住往墙边的小窗户上望去。他揉揉酸痛的腿,虽然揉到的几乎是一堆咯手的硬骨头,而后调用全身内力。他被汗水打湿的黑衣周围逐渐献出一周白亮的光芒。
梅执礼显然是被镇住了,能在调内力时出现那样的光亮的人定是功力深厚之人,而眼前这个瘦骨嶙峋,身量极小的男人有着那样连他都不耻的三脚猫功夫,又怎么能有这样深厚的内力。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过于诡异,更加诡异的是他意识道黑衣人可能故意把他们往监易司里引,但究竟把他们引过来干什么,他还不知道。
但梅执礼总有一种不想的预感……
在他思忖间,只见孱弱的黑衣人像一片叶子般轻飘飘的飞过小窗户,他纤细的腰身毫不费力的透过那扇小窗户,就那么顺顺当当飞到了外面。
甄姬和梅执礼还在惊讶于黑衣人的身体竟能完美穿过那样小的窗户时,便听外面一声烟花响,而后只能听到江水拍案的声音。
“殿下,这人究竟要做什么?他放那声烟花是要他的同伙过来?”
甄姬疑惑,梅执礼心里却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他急忙跑到监易司的入门出,伸手去拉紧闭的那扇大门,却去论如何都拉不开。
很明显,有些人在外面把门给锁了,不用想也是那个瘦了吧唧的黑衣人。
梅执礼靠着墙心里骂了一句,结果却隐隐约约闻到一丝丝奇怪的味道:“甄姬,有没有闻到硝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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