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笑笑:“章公子未免太自信了些,有些事情我们谁都说不准,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有些事情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不是吗?你若真喜欢她,便给她自由吧!京中是块深水泥潭,她不会快乐。无论你们章家怎样滔天权势,都给不了她该要的幸福。”
“卫阁主又怎么知道我给不了。现下京中的局势想必卫阁主早有耳闻,以后皇宫里住的是谁,大殿上坐的是谁,这些事不也是谁都说不定吗?对于未定的事情就过早的下下结论,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该做的。我是喜欢她,但我就是要她幸福快乐。她跟着我章韶光总比跟着你一个小小淮南江湖帮主要快乐的多。无论卫阁主爱不爱听,我就把话撂在这里,权势大过天,我章韶光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你说对不对?”
章韶光大概是被卫鞅戳中了痛楚,多年来历炼的圆滑脸变得无比认真,有一刻卫鞅觉得他彷佛见到少时的章韶光,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这么贪恋权势,也没有这么执着占有,那时候,他是在竹下认真读书的贵公子,看起来清高不可近。
但现在……章家人固有的霸道在他脸上显露,无论他章韶光以前有多么恨自己章家人的身份,他现在已经一名合格的章家人,如果需要他杀了祁皇光耀章家门楣,他也会毫不犹豫举起长剑。
这些甚至章韶光自己都真不知道,但是卫鞅已经透过那双不太纯粹的眸子看穿了一切。
章韶光的野心,一点都不比章骞少。
他甚至活成了少时他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卫鞅笑了,像看穿了一头伪装的狮子那般轻蔑的笑了:“
章公子果然心怀天下,但无论你如何喜欢她,如何迫不及待想将她占有,我想请你冷静下来,在京中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把她接回京中,好吗?”
那声‘好吗’带着商量的语气,却近乎是祈求。
一瞬章韶光恢复如常神色,笑了笑:“许时天气炎热,说了些许胡话,卫阁主不要放在心上。卫姑娘我会好好珍惜,用我的真心去打动她。我会比你珍惜她一千倍一万倍。这天下,不仅你一人疼惜她。”
章韶光起身,走至门槛时又突然回头:“卫阁主只要尽心尽力做好监易司的事,我章韶光必定说话算话,给你想要的滔天权势。”
卫鞅望着远去的背影,纂紧拳头:“我想要的……是让你们都给我父亲陪葬!”
给那个冬天卫鞅消失的所有美好幸福陪葬。
想到这里卫鞅噙着嘴角苦涩一笑,他何尝不像章韶光那样是头伪装的狮子呢?但章韶光或许想要的是天下,而他,却想搅动那座城的根基,就那样看着它倒下去,而后真正笑出来吧。
朱雀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小竹正在给她喂药。这两天不知得罪了天上哪位老神仙让她这样倒霉,不是发烧就是晕倒要吃药。
“小竹,我晕倒之后未央阁那边有没有人来看?”朱雀满怀期冀,希望某人说的只是气话,等他气消了会来看她。
但是,小竹默默摇摇头,看起来比朱雀还要失落:“阿言也没追出来,阁主也没露面。自打我们回了这院子,连最喜欢过来看小姐的章公子也没来……”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朱雀揉搓着头发,回想早晨的事情。
小竹吹吹汤匙里的药:“小姐晕倒的时候,章公子恰巧出现,把你抱进马车里,嘱咐我好生照看,然后,他……看样子,他好像进了未央阁,而阿言刚开始还拦着,后来有个小厮出来跟他说了两句,然后竟那样把他给放进去了。”
“什么?!”朱雀嘴里的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喷了出来,小竹连忙给她擦拭。
“你说章韶光进了未央阁而且是鞅哥哥直接放他给放进去的?”
朱雀一脸的难以置信。卫鞅那么讨厌章韶光而且未央阁的位置是绝密,他怎么那么轻易就把章韶光给招进去呢?不对,这里肯定有哪个地方出问题了,在某些她不知道的时候……
朱雀回想着,其实卫锦喜宴那天卫鞅看起来就怪怪的,今天虽然没见到他,但传下来那么一大句狠话,放在平时的卫鞅来说肯定是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而且就算是昨晚他撞见章韶光给自己喂药吃醋,也不会看见自己晕倒不出来扶自己。
他对自己不是赌气,也不是生闷气,朱雀现在回想,她觉得卫鞅是在主动放弃她,就那样让自己离他远一点的放弃,好像自己以后做什么他都不会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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