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完架,便抄了条小道回侯府。朱雀的衣服在打架的时候粘上了包子馅,留下几块油迹,再加上卫鞅脸颊带伤,被人看见总是不好的。
小道两旁的垂柳绽出新叶,夕阳柔和的阳光抚着千家万户袅袅炊烟。
这时,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袅袅炊烟处而来。红色官服,青玉簪束发,五官俊朗,风度翩翩。做饭的妇人家一个个探头窥望,个个脸颊绯红。
朱雀无奈嘴角一歪,这么招摇的出场方式,当然只有她舅父卫延了。
卫鞅见来人是父亲,慌忙用衣袖遮住脸颊的伤口。
不过今天的卫延有些失意。不知何时起,似乎全天下的百姓都认定了自己是个无能的废物,自己明明每日思考救国策,奋笔疾书到夜半。只不过每次深思熟虑的救国策,被老皇帝看一眼便放下,只丢给他一句:“事后再议。”自从老侯爷殁后,老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派的差事也都是一些芝麻小事。
中年失意,怎一个凄凉了得。
东风袭来,暖暖中夹杂着浓重的酒气,再看卫延两颊微红,卫鞅便知道父亲借酒消愁了,原因不说他也晓得。
“舅父!”朱雀见卫延还没认出他们俩,便冲卫延挥手。
此刻的卫延酒意正浓,听见有人唤他,定睛朝前一看,便看到卫鞅衣袖捂脸,旁边站着一蹦一跳挥手的朱雀。
“父亲”卫鞅恭敬地作了个揖,见卫延愁眉不展满脸失意,心里难受得很。
卫延下马,应了一声。今日喝的酒后劲有点儿大,竟有些站不稳了。
卫鞅见状连忙上前去扶,朱雀个子虽小,也搭了把手。
卫延连连摆手,转头便看到卫鞅脸颊的伤,皱着眉头道:“鞅儿,你又和人打架了?”
卫鞅低头沉默,不能说是因为维护父亲才打架的,不然父亲会更伤心。
“舅父,鞅哥哥才没有打架呢!朱雀要鞅哥哥帮忙掏鸟窝,鞅哥哥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刮伤了。”朱雀有些吃力地扶着卫延冲卫鞅挤挤眼。
“是呢!孩儿一时不注意踩空了便摔了下来。”话毕,卫鞅的脸发烫起来,毕竟说的是谎话。
三人快走到侯府门口的时候,天已大黑。府内仆人提着灯油走在各处掌灯。
侯府门口的红灯笼下,阮氏焦急地朝大路上张望着。都这个时辰了,夫君却还不回来,两个孩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派出去找的下人到现在也没回信。
清脆的马蹄声传来,阮氏应声望去,便看到夫君和俩孩子从小道上走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夫君今日回来的比往常都晚呢!今日锦儿回来了,和母亲正在宴厅等你回来用饭呢!”说完阮氏便迎上来,闻见卫延满身的酒气便明白一二,也顾不上训斥卫鞅和朱雀,就命仆人扶着卫延进宴厅。
宴厅上,卫锦一袭云白色长裙,挽起的发鬓上简单地簪着几支玉钗和老夫人聊着天,见卫延来了,连忙起身行礼:“父亲。”
卫延应了一声,笑道:“锦儿好久不曾回侯府了,这次回来多陪陪你母亲。”
卫锦嫁给吏部尚书的儿子元淞已有七年,刚开始侯府地位高高在上的时候,元家人对她一千个满意,现在天下百姓对侯府有万般不满,市井上全是自己父亲的无能的流言,不仅父亲在朝堂上不被重用,就连作为女婿的元淞也受到了排挤。每日回家都要甩脸给自己看,婆婆也开始刁难起自己来,卫锦一时气不过便回了娘家。
此刻她心中有苦,但看见卫延笑容下掩盖不住的失意和疲惫,便没有说什么。看到卫延身后的小小的朱雀和卫鞅,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两个这是去哪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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