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外涌进这一队皇家护卫,景泰帝君臣和方丈都长舒了一口气。反观宏广,则脸色铁青,身旁的几名恶僧亦面露惊恐之色,他们都清楚,今日再无活命下山的可能。沈约见状,偷偷地藏身到大雄宝殿前的一根柱子之后,准备时机成熟时上去营救圣上。
石彪一见到石亨,激动地询问道:“叔叔,您还好吧?侄儿这就来救您!”
于谦一双怒目看向长髯大汉道:“石彪,你好大胆子,见陛下蒙难,却不参拜,也不想办法营救,莫非你眼里却只有你叔父而无陛下?”
石亨亦怒道:“竖子无礼,快快想办法营救陛下!”
石彪当即叩首道:“臣当保陛下周全!”随即命卫士将宏广众贼人团团围住,然几位大人物落入贼人之手,一时近身不得。
宏广欺近圣上大声说道:“我看谁敢上前,都给我退到三十步外。否则今日谁也别想活。”众卫士急忙后退。
这时,陈威推着阿布多上前道:“穆特尔,快快放下刀,否则阿布多性命难保。”
穆特尔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慌的神色。
宏广道:“又是你这个小贼,屡屡坏我大事,今日老衲教你死无葬身之地。你尽可杀了阿布多,他为大汗而死,死后将成为人人仰慕的英雄,但你们的皇上可就不会有这般待遇了。”
陈威把宏广的话当做耳边风,继续对穆特尔说道:“你应当清楚,阿布多是你的亲兄弟,也是你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你难道就忍心看他死在你的面前?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要死的话,我想你更希望是你自己吧?”
穆特尔脸颊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布多则挣扎道:“兄长,不必管我,大汗的伟业高于一切。”
陈威给了阿布多两个耳光,喝道:“住嘴!”
穆特尔急道:“休要伤了我弟弟!”
陈威说道:“穆特尔,你等众人皆受了宏广的蒙蔽,宏广是为了一己之私把你们卷进来的,这种行径不会给你们带来荣耀,只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祸。因为你们的也先大汗从未下达过绑架天子的命令,如今瓦剌正在和大明修好,和平才是两国间的正途,宏广仗着瓦剌国师的地位,肆意对你们发号施令,这根本不是也先大汗的旨意。今日你等若是伤了天子和朝廷重臣,便是破坏了大明和瓦剌之间的和平往来的国策,则不仅大明和瓦剌饶不了你们,就连你们的父母妻子也将和你们一起遭罪,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此时的也先已经由太师升为瓦剌的大汗,瓦剌也确有与大明议和的意向,然远远没有达到陈威所说的那一步。陈威是想以此瓦解敌人的心理防线。
方丈也借机说道:“汝等只要放下屠刀,老衲可力保众位的周全,天子在上,老衲会替诸位求情,有愿意回家的,可即刻下山你,有愿意向善的,佛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听完陈威的一番说辞和方丈的许诺,果有一人弃了刀,方丈暂时脱离了危险,那人俯伏于地痛哭流涕道:“望天子念小人无知之故,让大汗饶了小人一家老小!”
宏广怒不可遏,拾起地上的钢刀,一刀结果了此人,喝道:“没用的贱骨头,大汗养你何用?”回首又对令几人说道:“这个小贼妖言惑众,你们可千万不要被蒙蔽。你们都是瓦剌的勇士,死又何惧?到了此般地步,有进无退,有死无生。今日天子被我等挟持,他们便是来再多的人又如何!如今也先大汗统一瓦剌各部,瓦剌势力空前强大,大汗正整顿军马,不日将挥师南下,报三年前进攻京城失利的一箭之仇。今日明朝天子和朝廷柱石落入我手,明朝内部必然分化,我也先大汗正可一举南下,踏平京师。汝等都将是我瓦剌的千古功臣也。”
陈威笑道:“宏广,你太天真了,你呆在寺中多年,岂知现在的天下已发生了何等的变化,你真以为大明还像土木堡之役后的那般贫弱吗?如今大明在圣上和朝廷一干重臣的励精图治之下,兵精粮足,人才济济,岂是瓦剌所能战胜的!也先大汗早有归顺之意,只是有你这等小人一心念着个人恩怨,意欲挑起两边的纷争,其心可诛。你虽出生于漠北,然父母皆为大明子民,当年你科举不中,升官无望,只做了一名小吏,随使团去了瓦剌之后便一去不返,贪恋权势,最终成了一个数典忘祖的小人。今日挟持天子,全是你不满于当年朝廷当年未录用你,以泄一己之恨,与瓦剌和也先大汗何干?”
宏广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你才二十岁出头,怎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陈威笑道:“知己知彼,方不受制于人。”
在陈威的一番陈词之下,除了穆特尔之外,另外两名恶僧也开始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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