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来到陈威的房前,却见云儿正守在门口。
阿福问道:“少爷何在?”
云儿压顶声音答道:“小点声,少爷昨夜受了凉,刚服过药,此时躺在床上将息。”
阿福也轻声道:“早上还见他去拜师,看上去健朗得很,怎会生病?你该不会骗我吧?”
云儿急道:“我骗你作甚,少爷从老爷那儿回来后,脸色突变,站立不稳,恰有一位年轻的郎中前来,经他诊断,少爷是前夜受凉了,于是给少爷开了一剂药,直到少爷上了床,郎中才离开,郎中让我守在这里,切莫让旁人扰了少爷的清梦。”
阿福道:“既是如此,我也得进去看一眼,证实一下你是否夸夸其词。”
云儿怒道:“管家,你没听我说吗,少爷需要静养,要是影响少爷身体的恢复,夫人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阿福冷笑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也敢对老生指指点点,谁给你的勇气?告诉你,是老爷让我来看公子的,你说老生能不能担待得起?”
云儿见没法阻拦阿福,便提醒道:“您看看可以,可千万别吵醒了少爷啊!”
阿福道:“放心,绝不会吵醒他!”
阿福进入陈威的卧室,隔着轻纱帘帐,见床上侧卧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虽然不确定此人的身份,然此人分明有着陈威的身形,陈威的发型和衣襟。
饶是如此,阿福依然觉得似乎有些蹊跷,至于何处蹊跷,又一下子说不上来。他正想上前进一步查看,云儿及时出现在面前,用纤弱的手臂拦住了他。阿福狠狠地瞪了云儿一眼,却发现没有吓住云儿,云儿似乎已经做好了为主献身的准备。
只要阿福想上前,十个云儿也无法阻拦,只是到了这一步,阿福意识到犯不着把事情闹大,转身离去了。他不明白为何向来怯懦胆小的云儿今日会如此勇敢,曾经云儿见到阿福,不亚于绵羊见到恶狼。
后方发生的这些小插曲,陈威是无暇顾及了,策马前往聚仙楼。
说是聚仙楼,其实就是一座三层酒楼,其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时常有达官显贵出入于此,尤其是集中了各方青年才俊,吟诗作赋,以文会友。酒楼明面上由城里的富商巨贾经营打理,其实背后有朝中势力掌控。
这里平时是休闲聚会的场所,然而更多的时候,也是朝廷与各地信息往来的中心,许多买卖和钱权交易,就在谈笑间达成。
聚仙楼离皇城不远,从外面看上去,与普通酒楼无异,然内部装修却大不相同。虽曰酒楼,然而这哪里像是以营业为生的酒楼,乍一看去,更像是一处高端会所,只是没有风月场所那轻靡浮华的颜色。
虽然这时代的女子大多足不出户,然而在此地,却集中了不少婀娜多姿的少女,她们出生于上流社会,已经能够渐渐冲破传统的一些礼教约束。
上流的少男少女自有一个圈子,这也是得到他们父辈同意的,况且出入这样的场所,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上得这座楼,本身便是一种权贵身份的象征。
而进入这座楼里的人,又按身份的不同呆在不同的楼层,一楼聚集的多是一般的富贾豪强;二楼聚集的则是官员士绅,这一层的西厅便是专为少男少女而设的诗会场所;三楼少有人在,然出入于此的,都是王侯贵族之流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对于他们的身份和踪迹,聚仙楼对外绝对保密。
陈威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像一座山一般拦在了陈威面前,喝道:“一个小小药童安敢来此?你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识相的赶紧滚蛋!”
陈威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愤愤不平,真是狗眼看人低,不就是一座酒楼嘛,有什么了不起,小爷我还不屑于进去呢。虽是这样想,然他也意识到自己用了一回精神胜利法,心中越是恼怒。
然而看对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陈威还是决定不硬闯为好,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被恶犬咬上一口的滋味可不好受。
正当陈威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背后唤自己的名字,他回过头来,见一位玉树临风,结束非凡的白衣少年就在身后,微笑道:“陈兄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聚仙楼呀?上次在此碰面,可在一年前喽!可是来参加今日诗会?”
陈威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只能应道:“正是正是,可惜在下无缘上楼了,就此别过!”
少年道:“陈兄哪里话,这样的诗会,怎能少得了陈兄!刚才我都看见了,你且随我来。”
见到这位白衣少年,刚才那个满横肉的大汉见到白衣公子,立马点头哈腰道:“沈公子里面请!”
沈公子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这位公子是谁?他可是平西伯的公子,也是你能恶语相向的?还不过去赔礼道歉!”
大汉立马跪倒在陈威面前,掌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公子要是有气,尽管冲小人来就是了!”说着像条哈巴狗一样伏下身子。
陈威没好气道:“冲你撒气?我还怕弄脏了自己的手,快滚吧!”
大汉屁滚尿流而去。
沈公子道:“陈兄还是太过宽仁,要栽在我的手里,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陈威道:“算了,如今这样的人还少吗?你要把精力放在这种人身上,非把自己累死不可。”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去,陈威旁敲侧击,得知此人名叫沈约。
一进门,陈威便发现很多双异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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