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没有人回话，对面似乎有幢密不透风的墙，让她听见了自己的说话的回声。

“对不起，刚才是我做的不对。”向婷落道歉，继续向前走去。

那人仿佛近在咫尺。“道歉有什么用，时间它会回来吗？”他带着哭腔叫喊，停顿了几秒，是此起彼伏的抽吸声。

他似乎哭了许久。

“上个月你们是不是排练了很长时间的英语剧？”

“那又怎样？”

“你们女生，一个个都这么戏精吗？”李煜溪愤愤道。

他接着说：“我和黄慧怡一起排练了近一个月，本来miss朱要带我们冲击市里的比赛的……”他停顿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像是把自己心中的郁愤排出，“但黄慧怡比赛那天缺席了……”

他们辛苦了一个月的成果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所以说，道歉有用吗？”

向婷落预感他要离开，向黑暗中一抓，拉住了李煜溪的手。

距离这么近？她想挽留他，虽然一个月前的遗憾无法挽回，但至少需要知晓答案。她问：“朱老师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可能，他不会回答吧。她想。

对面中的人迟疑了一会儿，甩开她手的桎梏，“也许是吧……”男孩的声音渐渐微弱。

走了呢。

向婷落往回走，看见站在走廊上的李桐和喻锦阳，打了个招呼。

“向姐儿，不回教室了吗？”李桐看见向婷落往回走，问道。

她在楼梯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姗姗一笑，“李桐，你忘了王子呢！”

“天！”李桐捂住眼，不敢相信似的，王子还在那，万一……她不敢想象后面事情。拔腿飞快地向三楼冲去。

向婷落招了招手，示意喻锦阳也跟上去。

少女此时停在昏暗的楼梯上，银白的月光把她那面庞拂上一层朦胧的白纱，喻锦阳盯着她，看入迷了。

听见了某人的叫喊，他才回过神来，慢慢跟上去。

向婷落看了四处没人，靠近喻锦阳，“来的时候是你牵着我衣服吧。”

是有情感起伏的肯定句。

听着她的话语，撩拨得他心跳有些快。喻锦阳庆幸楼道黑，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是我？”当时她后面跟着的还有另一个男生。

“猜的。”

“好吧，算我倒霉。”碰到了向婷落这个大煤渣子。

这并不是猜的，她微笑，当喻锦阳触碰到她衣角时，有些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出现。

多年前，她行走在昏暗的路灯下，看见了站在路灯下哭泣的男孩。她抬头看向楼上，男孩的家是一片漆黑的，断定了他父母又吵架了。什么癖好，关灯吵架，掩耳盗铃吗！

那时，她猛然想起了——

他怕黑。

向婷落走入教室中，此时的王子越仍沉迷于手机中。

“向姐儿，他把我们仨遗忘了。”李桐挽住向婷落的胳膊，抱怨道。

“行了，行了，放手吧。”向婷落看向教室对面，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怪异感。算了，她挣开李桐的手，收拾好桌子上的书本。

“明明是你们把我遗忘在这个教室里了。”王子越勾着头，反顶道。

算算时间，该回去了。向婷落问众人：“你们收拾好了吗？”

众人点点头。向婷落先让他们三个先走，自己殿后。

教室的灯被关上的那一刹那，看着对面敞亮的灯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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