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都记着,刚刚老太太急着要,我也忙乱了,真真是无措了,这才老远叫了你来,”夏荷拉着福润的手,情深意切,“这次多谢你了。”
福润连连说着不敢当,“姐姐帮我极多,要不是姐姐哪里有今日的我?我倒是高兴姐姐记得找我,能给姐姐遇急,是我的福分呢。”福润哪里能要夏荷给的东西?
“姐姐是没什么好东西,可这么点子小物件儿还是拿的出来的,你要是不拿,姐姐就当你看不起了,”夏荷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极小的发坠儿,晶莹剔透,像是一汪儿水,看起来就极有档次的。
福润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那我可真收着了啊,这么小小的一个,等我再大大,戴着就正好儿了,可见姐姐对我的心了。”
夏荷本来没打算说的,越看福润越得心意,又琢磨着福润与她也没什么妨碍,就吐了句,“那块佩儿,算是了了府上大爷的亲事。”
“可是……郎家千金?”福润想了想,还是问了句,“是进了天家吗?”
夏荷点了点头,也没再解释。
如今可算是霉运连天了,府上连丢两门儿好亲事,就是不做法事也不行了,“咱们还是半个月回吗?”
夏荷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准的,大太太明儿就回了,老太太说是要领着大姑娘和二姑娘多住些日子,没说回程。”看福润愁眉苦脸了,夏荷笑着拧了一把福润的小脸蛋儿,“你放心吧,再呆不久的,一个月后的四月十六是大姑娘的及笄之日,漫不会错过的,最迟四月初就要回了。”
今儿是三月十七,能住二十日左右,福润点头,“二十日我是不怕的,时间太久了,怪想府里的,如今想来,连院子里的石头都格外讨人喜欢。”
一句话说的夏荷“噗嗤”笑了,就连刚进门儿的雨松和雨桐都笑得个前仰后合,“你这个小促狭鬼,就你事儿多,一块石头也看出了话儿来!”
“姐姐不要笑我,我是跟夏荷姐姐说笑呢,”说着,赶紧起了身,“我可不敢待了,几位姐姐惯会欺负我的。”
看福润起身离开,雨松和雨桐也没挡,如今在外面,事事忙乱,她们也没有多少时间说笑,“这次先放你一马。”
福润连连做揖,小子一样退下了,看得三人又笑了一阵。
福润回了小丫头待的屋子,这会儿大家已经轮换回来过了,包袱都整理了出来,一个个的摆在大通铺的顶儿上,看着整整齐齐,“福润,你回来了。”
“多谢姐姐帮我做了这么久的活儿,姐姐快歇歇吧。”当初来叫福润的也是老太太院儿里的三等,叫云彩的,是跟在雨株姐姐下面的。
其实福润的这个活儿真的是好活儿,三等丫头连着粗使的小丫头一共来了十二个,大家都是认识的,不过是防着有人拿错了包袱,这才派了人专门儿看着,也不用帮忙收拾,不过是抬抬眼皮子罢了,“看你说的,我做了你的这个活儿,才知道什么是轻快呢。”
“姐姐又笑我,不过是雅然姐姐看我年纪小,怕我说不清楚话,跑腿儿跑的慢,才给我派了这个活儿,要是让姐姐总在这儿待着,姐姐也不能乐意的。”福润不软不硬的回了句。
这个活儿是轻快活儿,可大家为什么还是爱往主子跟前儿凑?谁没个上进心、发财梦?还能老憋屈在这兔子不拉屎的院儿里不出门了?
“罢了罢了,你嘴皮子利索的很,可不像是说不清楚话的,我可不敢再待下去了,”云彩起了身,打算去老太太那边儿看看,“我还是出去转转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福润胡乱应了一声儿,“姐姐慢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尔虞我诈在这高门大院里屡见不鲜,即使是三等的小丫头们。
“奴婢贱名儿福润,在老太太院子里伺候的。”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大太太就风风火火的回城了,作为当家主母,能在寺里住一夜,已经是最大的期限了,“奴婢问大姑娘、二姑娘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