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安进了里屋,看到床上的老爹面色青灰。
赵秀娥快速的收拾着地上散落的衣裳,又从婆婆的箱子里翻出一块白色的麻布,她要尽快的给家里人先把孝布撕出来,等男人回来还要出家门报丧。
看到当家的进来,停了手上的动作,她鼻子发酸,“金锁他爹,咱爹在半夜都没气了。”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崔平安疾步扑到床前,双膝跪了下来,他手抚在已经冰凉的脸庞上,爹真的走了。
他痛哭出声,“爹,你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咋就不要我们了呢?”
金锁听到里屋爹的哭嚎声,正要跨进堂屋门槛的脚迟钝了一下,他是长孙,最得崔春生的宠爱,听到爷爷没了,心如刀子割着似的疼痛,转过身望着坐在台阶上的奶,“奶,我爷咋会没了呢?”
金锁的眼泪刺激的刘氏心里直犯堵,“好孩子,别问了,你爷是个没福的,多灌些黄汤,他没长人心啊,就这么把咱一大家子人给抛下了。”
金锁不忍爷爷走了还要落奶的埋怨,“奶,你别这样说我爷爷,爷爷他一辈子也没少受罪。”
拿着自己用粗针大线缝的白麻布孝帽,走出堂屋的赵秀娥,红着眼睛数落着大儿子,“金锁,别这样和你奶说话,把这孝帽戴上,先去你里正爷爷家去报个丧,再把他老人家给请过来。”
“嗯,知道了。”
金锁接过孝帽戴上,径直下了台阶。
看到大哥带着白帽子出了大门,崔华锦扯扯有些失神的娘,“娘,锦儿也要戴白帽子吗?”
把眼神从儿子已经消失的大门口挪了回来,看到闺女仰起的小脸,那俩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她,赵秀娥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嗯,锦儿也要戴。”
里正崔水生才端起饭碗,看到金锁进了自家院子。
朝他跪了下来,崔水生愕然的瞪着头戴孝帽的金锁,“孩子,你家哪个没了?”
连着磕了三个头,金锁才抬起脑袋,“里正爷爷,是我爷爷,他昨夜没了,我爹已经理不起事,我娘让我过来把你老给请过去主事。”
崔水生叹口气,“金锁,你快起来,我这就带你几个叔伯和伯娘婶子他们过去。”
金锁出了里正家,又去了和自家相好的人家报了丧。
一个时辰后,村里人都知道崔春生喝酒把自己给喝死。
有人笑他命苦,压不住儿子是个秀才公恁大的福气,也有人叹息,好人不长命。
巳时末。
崔平兆在书院里。
呆滞的望着来报丧的大侄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俩手紧抓住金锁得胳膊,“金锁,你说你爷爷没了?”
“三叔,是真的,奶要你尽快的回去,你收拾下东西,咱还要去大堂舅爷家去报丧呢。”
金锁的眼已经哭的红肿,嗓子都嘶哑的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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