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着二叔第五次朝盛水的瓦罐走去,金锁心里就有些生气,老大的人了,干这点活还不如他个孩子呢。
崔春生走过来劈手夺了儿子手里的瓦罐,“混蛋东西,这水都让你喝完,把我们都渴死啊?”
崔平乐呲牙咧嘴的冲他爹笑着,“爹,哪能呢,没水正好咱都回家歇会。”
看着别家田里干活的人都多,自家三个半人,这二郎这臭小子还懒的要命,做的活还抵不上金锁这个半大孩子。
崔春生是咋看他咋不顺眼,黑着脸骂着,“你小子想的倒美,还想回家,今儿这片杂草不拔完,午饭让你大嫂给送过来!在田里吃!”
“行,爹,你说的对,就让咱几个在田里晒成人干吧!”
连午饭都要在田里吃,就是因为来的路上大壮娘的那几句挤兑他的话,让老爹变得比老娘还要狠,崔平乐在心里把大壮娘狠狠的咒骂一顿,悻悻的弯腰把地上的锄头拿起。
又闷着脑袋锄了会草,想去喝水,又怕挨骂。
崔平乐两眼无神的扫到前面高岗上崔庆山家的老牛,顿时来了精神,又巴巴的朝他爹跑过去,“爹,咱家要不先不买田,买头牛,农忙时替咱干活,不忙时,让我套上牛车来回的在咱村里、镇上的跑着,也能赚些个铜板贴补家用。”
崔春生真是烦透这个事多的儿子,拿起才挖掉的一颗大草朝儿子抽去,“想买牛,老子没有银子,把你个懒汉子卖了兴许还能换回头牛来。”
“不买就不买,咋还打起人来,你也打,我娘也打,我的命咋恁苦呢!”
喜滋滋的过来反而挨了打,崔平乐跳着脚朝后退。
他狼狈的模样让金锁嘿嘿笑起来。
眼角余光瞥到侄儿正笑的欢,崔平乐差点气厥过去,“金锁,你个臭小子不干活,也想挨抽啊?”
止住了笑,金锁也板起小脸,“二叔,可别恼羞成怒,我干多少活,我爷和我爹眼里有数,咋会抽我呢。”
日头已经升到头顶,今儿前晌也把这块不足二亩的旱田里的草锄去了一半,再看爹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崔平安就让他们都停下来。
“爹,这会天太热,咱回吧,后晌再来。”
人老不中用,才干了多少活啊,这身子骨就要散架,崔春生朝大儿子挥挥手,“嗯,你们先走,我坐那树下歇会。”
听到大哥让他们回家,崔平乐蔫蔫的也有了精神,拉着金锁,“大哥,你自己先回,我要和金锁去河里抓鱼!”
“二叔,你不拿抓鱼的竹篓子,拉我干吗?”
金锁没好气的甩开了他二叔的手。
拍着自己的脑袋,崔平乐咧嘴笑着,“哎,被你爷和你爹逼着锄草,我的脑子都给累坏了,你快去拿竹篓子,我先去河边占个好地方!”
二叔这会一溜烟的蹿出田里,也不腰腿疼了,金锁摇着脑袋,把竹篓子里的草倒进板车。
崔平安叮嘱了金锁几句,把农具都收进板车里,把板车里的草滩平,拉到地头的大树下,让老爹坐上,这才迈开大步拉着板车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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