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被杀了,一次又一次的,又有人因她送了命。
她忽然后悔,后悔不应该来南岳,后悔当日应该义无反顾的跟魏东楼走,也许当日离开,便不会引起这些罪孽的杀戮。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更没有如果。
天好蓝,太阳好大。
原来这个皇城如此令人窒息、令人呕吐、令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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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重熙大殿中,众国使臣等了足足2个时辰,才见纳兰宇风一身龙袍,双目带着冷硬的锋芒,端坐在了金碧辉煌的巨大龙椅上。
各国使臣纷纷礼拜,寒暄一番之后依次呈上贺礼,殿前司礼监内侍高声报着礼单:
“北海郡王送凤凰展翅六面镶宝石凤冠一顶,珐琅彩花卉簪八支……”
“南锦洛王送上品黄石雕件八块,彩兰双龙戏珠珊瑚镯两对……”
“昭陵洪武王送螃龙青花盤口瓶十对,《月下兰竹图》一套……”
“……”
大殿内报着礼单,各国珍品流水般送入一旁的偏殿,那里有众多内侍各司其职,忙着清点造册归类入库。
井然有序的工作突然被一声尖锐的喊叫打断:“来人啊!有刺客!”
顷刻间,众人皆惊,大殿上的护卫拔剑而起。
很快,不明所以的“小刺客”就被一个侍卫扛在肩上带到了大殿。
只见那刺客三尺来高,黑玉般的头发凌乱的束在头顶,两眼惺忪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竟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大殿上的众人面面相觑,魏东楼却心中一沉,瞥了一眼绿萝,无声的质问,天琪怎么会在这里?
绿萝也十分不解,摇了摇头。其实并不怪她,出使南岳之前她就将天琪安顿好,是天琪偷偷的带了干粮和水藏在送礼的木箱之中,一路随着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南岳。
这时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感受着众人纷繁复杂的目光,他自己也是一脸的迷茫。
揉揉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高坐龙椅上的纳兰宇风,一身龙袍威严无比,他心中欢喜,正要开口喊爹爹,魏东楼上前一把将他拉到了身旁,“幼子顽劣,惊扰了圣驾,还请南岳王恕罪。”
纳兰宇风眉头稍展,道:“众卿家莫慌,这孩子是我以前收的义子,天琪,快到我这儿来。”
“爹爹!”天琪开心的应着,正要上前,小手却被魏东楼抓的更紧了,“王上,天琪出生乡野生性顽劣,不敢冒犯天颜,还是让他跟着臣吧。”
“他是我的义子,当然应该跟着我。”纳兰宇风一笑,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我已寻他许久,今日还得多谢魏将军千里迢迢将他送来。”
“王上,无功不受禄。”魏东楼护着天琪,不卑不亢的说:“这孩子是跟我来的,自然还要跟我回去,不敢给王上添麻烦。”
纳兰宇风冷哼一声,怒道:“笑话!敢问魏将军,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要他跟着你?”
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众使臣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看向魏东楼,只见魏东楼不紧不慢的回道:“回王上,我于他,亦师亦友。而且他是我朝柳中元柳将军的唯一遗子。柳将军曾将他托付与我,请恕臣不能将他留下。”
“你——”
“王上。”南锦洛王上前一步,拱手道:“依本王看,不如问问这孩童的意见如何?”
“对!”
“倒是个好办法。”几位使臣随声附和。
“也好。”纳兰宇风走下玉阶,问道:“天琪,你觉得呢?你想跟着他还是跟着我?”
天琪看看纳兰宇风,又看看魏东楼,眨了眨眼,小嘴一撅,奶声奶气的回道:“我谁也不跟……我要跟着娘娘……”
话音刚落,小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他在箱子里呆了一天一夜,怀里那点吃食早就没了,肚子饿的直叫唤。
而且这一醒,顿时觉得尿憋的不行了,凝眉扭腰的又喊了一句:“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众人忍俊不禁,空气中凝重诡异的气氛瞬间全无。
纳兰宇风眼梢一挑,扶额笑道:“好,众位舟车劳顿,想必也都累了。住处已在迎宾楼安排好,众位先休息一下,晚上为大家准备了宴会。”
“谢王上。”
“天琪,你也是,稍后我差人送你去望月殿,可好?”
“嗯。”天琪开心的笑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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