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啊!”
司马靖低咒一声,起身跳上战马,挥鞭呼啸东去。
几经重创,一行人死伤无数,待回到桦城城楼之下,一万精兵已经所剩无几。
他们互相搀扶着,疲惫的敲打着桦城沉重的城门,“开门!快开门!”
桦城城门下,一身暗红色大裘的将军挥舞着血红色的军旗,大声叫道,“我们是南岳军,护送王上返程,快开城门!”
不一会儿,一排长龙一样的火把迅速走上城楼,冀啸堂一身暗红色大裘负手而立,高声喊道:“下方可有手令?”
“手令在此!”
一只竹筐从城楼上缓缓放了下来,一名骑兵策马上前,将手令放在竹筐里。不一会儿,城楼上火把亮起,闷闷一声响,大门没有开,竟似乎是在里面又紧紧栓上一般。
众人诧异一望,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凉了,留在城外,就是死路一条,耳边摇摇的传来身后疾驰的马蹄声,眼看魏东楼的追兵越来越近,他们的双眼一片猩红,好不容易披荆斩棘回到桦城,生死之间只隔了一道城门,谁愿意在外面等死?
他们奋力的拍打着城门,愤怒的哀嚎着:“让我们进去!我们是南岳的兵丁!快让我们进去!”
“蠢货!”高高的城墙上,冀啸堂一头银发,冷嗤一声丝毫不予理会。
大风猛然扬起,漆黑的乌鸦飞掠尖鸣,在狂猛的疾风中振翅高飞。
城楼之下,司马靖满身鲜血在马上坐着,一张高傲的脸孔被鲜血覆盖,愤怒的看着冀啸堂,“冀公,你如此这般,意欲何为?”
正欲驱马上前,一道亮光从城楼上闪过,只见一支雪白的雕翎箭破风而出,飒飒立在他马前三尺处,形成一个个细小的白色漩涡。
司马靖一愣,没想到他竟敢如此放肆,正待开口之际,只见他身后闪出一人来,蓝裘华贵,气质优雅,笑容如樱花般灿烂,正是纳兰宇风。
“你——”司马靖大骇,“你竟然没有死?”
高高的城墙之上,冀啸堂抚了抚雪白的胡须,对司马靖拱手道:“二皇子为南岳质押昭陵5年,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臣直言,他才应该是南岳的王。”
高高的俯视司马靖,冀啸堂眉头紧锁,眼睛里有黑色的暗流在激荡翻滚,那些跌宕风云的往事像是潮水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驰而过。
他还记得那年深秋,他和那个已经安葬在皇陵的男人一起,在南越的澄阳湖畔,邂逅了超凡脱俗的女子。那时的他们,还是那般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湖绿色的衣裳,卷起裤脚,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腿,举着两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大笑着冲他们叫道:“喂!你们两个大个子,要买大闸蟹吗?”
他们两个都看傻了眼,可是南越王狡诈阴谋,用尽手段将纳兰白芷从他手中夺去,那时候她刚刚怀了他的孩子,为了他的安全她忍辱偷生,在深宫里小心翼翼的活着,可是他却很快有了新欢,将她冷落深宫,苦守寒窗数载。曾经他天真的以为,只要白芷还活着,只要他们的孩子能好好的成长,哪怕是只能站在冰冷的皇墙上远远的望她一眼,他都可以放下一切,不计较不夺权,甚至自欺自人将一切都当做是过眼云烟。
甚至为了减少南越王的猜忌,他常年在外拼杀,奋战在战场上,血雨腥风,杀伐征途,多少次他从浓浓的黑雾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只为了逃避对她们母子的思念,也为了她们母子在深宫中的平安。
可是,他错了。
他高估了帝王那颗冰冷善忌的心。当他知道饥寒交迫之下白芷自尽身亡,自己的儿子质押昭陵的时候他就暗下毒誓,夺妻之仇,害子之恨,南岳他要反!
这些年,他拉拢朝臣,掠夺权势,为的就是这一天,他要整个南岳帝权为他的女人陪葬,他要他的儿子荣登王座,一统南岳。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忍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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