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莫颜身前。
低头凝视她。
空气里充满了屏息而紧张的气氛。
此刻莫颜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她茫然站着不知所措,黑色的眼珠有些失神,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愣愣定在那里的小兔子。
魏东楼看着她狼狈羞窘的模样,长眉一挑幽幽问道:
“小马童,看见我,你跑什么?”
“回……回将军,奴才没跑……奴才……”
莫颜匆忙的将脸躲藏似的侧转了过去,很认真的想了想,答到:“奴才只是忘了拿马鞭,怕耽误将军选马,所以赶着回去取。”
“马鞭?马鞭难道不是在你手里吗?”
魏东楼倾下身来,左手顺势抓住她的腕,指尖不动声色的搭在她的腕上,笑着在她眼前扬了扬她一直抓在手里的马鞭。
此时近距离看她,面容洁白,鼻梁挺秀,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圆圆的小鬏,整个人素净清雅,长长的睫毛轻颤在脸颊,瘦弱的手上有几道细小的伤痕,手腕纤细柔弱,脉搏轻滑,确实——是女子才有的脉象!
恍惚间他眼底的深泉好似起了一丝涟漪。
他凑上前,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莫颜尴尬的用力挣脱他的手:
“奴才一时紧张忘记了,这就带将军去选马!”
她转身欲逃,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手臂下的牢笼里挣脱出来。
飞快的向一旁迈出一步,魏东楼的左手迅速抬起拦住了她,莫颜的额头径直撞上他健硕的手臂,整个人被困在他两臂狭小的空间里。
“……紧张?”
他修长的手指霸道的扶起她的下巴,眉宇间带着挑衅的意味,俯下身来专注的看着她,“你告诉我,你紧张什么?你到底……是紧张?还是……害怕?”
她和他离的很近。
恍若呼吸就在彼此的唇间。
那低沉浑厚的声音令莫颜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逃,可他漆黑倨傲的眼眸里却好似有奇异的魔法,将她整个人禁锢在那里,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淡淡的晨光中,
春风吹过草地……
青草沙沙作响……
感受到他的呼吸均匀有力的扑打在耳边,时间仿佛停止…………
很突然的——————
不远处的一声喊打破了宁静禁锢的空气——
“——将军———”
是魏东楼的副将——枢越。
他晚来了一天,一大早便四处寻找魏东楼,当他在马房门口看到他的侧影的时候,眼前一亮,飞速的喊着跑过来。
“将军,总算找到你了!——”
他快步来到近前,才看到他怀里还有一位呆愣愣、恍若受了惊吓瑟瑟发抖的小马童,那画面像极了在猛虎利爪之下被紧紧钳制着的垂死挣扎的小白兔……
魏东楼闻声转头看他,眼神突然转烈。
枢越急忙背过身去,站着挺拔的军姿,强忍偷笑:“将军……”
尴尬的松手,魏东楼握紧了手里的折扇转身向枢越走去:“小马童你听着,马儿我要你骑的那一匹,两个时辰之后送到我的营帐,去吧。”
莫颜如释重负,急匆匆逃离魔掌,劫后余生般跑开了。
枢越强忍着笑,八卦的挑眉:
“将军,这小小马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怕成这个样子?”
魏东楼倨傲的狠狠瞪了枢越一眼,
“她叫莫颜,是马场的马童,却是女扮男装,你去详细的查一下她的身份。”
他分明看的清楚,她双耳均有耳孔,脖颈白皙,未见喉结,呼吸脉象也都是女子才有的柔细,她是一个女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女人!
“是,将军。”
“来之前听闻晨芙公主的笄礼也定在马场举行,怎么样?行程安排都清楚了吗?”
“回将军,公主七月中旬会在京启程,舟车劳顿,怎么也要月余的时间。笄礼定于8月底在马场办,公主提前来马场,之后会去北山行宫暂住,届时朝中大臣公子都会光临,听闻……”
“听闻什么?”
“听闻,南岳司马靖与曹王爷私下往来密切,好像也收到了请柬———届时他可能……也会来。”
枢越顿了顿,关切的看着魏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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