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面上更是和气有加,她入宫年数久了,又有皇子、公主在旁,自是有底气,有法子,当属后宫中的聪明女子。萧雪也曾听过有这样一位兰妃,今时一见,却与心下所思不同。
不属张扬,甚至于有些平淡,面容上已然有了年岁的雕琢,极浅,却是添了些寻常。规矩上稳稳当当,自然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
萧雪想着,是个不着颜色的人儿呢,偏就这般不着颜色当中,她一侧身间,露出了心思来。
不免抿嘴微笑,萧雪稍稍偏过脸儿去,瞧着他如何应对。
照例询问了些话来,二人只道都好,依着她二人口风,竟无地方要比这后宫里更为和气。
起话来,跟早就罗列好了稿子似的,萧雪暗中苦笑,还真是难为了他。
“只有一事,还请皇上拿个主意。”
兰妃近了跟前一步,同皇上起悄悄话来,萧雪倒也不恼,只盯着容怡看,心下道:才过了几日,气色便这样不好。
又想,是自己思虑的多余了,她们好坏,岂能与她相关。
容怡顾不得萧雪打量她,两只眼睛巴望着皇帝,良久听得皇帝道:“宫中许久不曾热闹过,既然是为了沁宜,朕便允了。”
一块大石头,可算落霖,容怡不加掩饰,满意而笑,是喜上眉梢,自然高兴极了。
转而调转了方向,并不窥视,得意瞧向她去,容怡或是以为,此番皇上是以她为重,加之还有沁宜在,定是要胜过萧雪去。
二人又各自谢过,这便去了。萧雪回头笑问:“皇上先前可是知道她们二人要来?这会儿,她二人都离了去,倒是我不懂规矩了,非得在你这儿赖着不走。”
“又来看朕的笑话。”
她越是吃醋,他更是喜欢,萧雪道:“并非是我故意谁让她们来闹腾你,让我碰着了”
“朕瞧着,你竟是个喜欢瞧热闹的!”
着,便是恼了,从长案后来了她跟前,面上虽是恼,却连一分责怪也无。带她出了内殿,直往外头去。
“兰妃方才道,因沁宜生辰近了,她们是想给那孩子预备上生辰宴,这才来问朕的意思。”
待来了外头,便讲此事同她明了去,她倒是不问,只等着他罢。
龙君聿见她无甚反应,却是道:“屋内的香气,熏得头昏,还是出来好些。”
又道:“皇上方才所言,我不曾听清,是什么宴?宫中自是大宴会不断,我也懒得打听。”
命人回去取了折扇来,拿来他便是给她扇起微风来,兰妃随身带着的香囊,十足的用了好香料,当真名贵,却也当真熏人。
她拿过扇子来,嗔道:“我自己来就是了。”
不知是这扇子有奇效,还是来了外头便是透过了气,她垂眸,眼珠一骨碌,倒是将心下的酸涩,散了出去。
扭头将扇子合了,用着扇柄,往他肩上轻轻戳去。使着性子不提,却又这样委屈了,此番行径倒是不像她,与那受气的媳妇别无二致。
她心里难受,他怎会不知,“不愿意去,便罢了,让她们热闹去,朕陪着你。”
“并非是这个意思”
收了扇子,便不作声了。龙君聿仍是拿过扇子,接着给她摇起风来,他道:“朕对你有愧”
何故这般来,好不容易退回去的泪珠子,便是受不得一个愧字。
“朕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依靠着朕,有一方安稳之地。朕也存着私心,倘若是你我有了自己的家,往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
那扇子便是摇不下去了,任凭哭花了妆,她也不管,凑近了他,随眼泪流淌去。
他顿了顿,又道:“宫里总是有这样多的人在,你不去招惹她们,她们反倒是处处要拿你做文章。容妃也罢,沁宜也罢,朕知道你在想,如今是开了头,往后还不知如何难为。”
将花脸往他的衣袖上蹭去,委屈极了,“就跟那炮仗一般,这时候点了起来,炸响了头一声,接着的便要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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