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芩嘴边牵扯,这样一来,皇上岂不是将她父亲撂开了。又想到,萧锦瑟那里迟迟不来信儿,原来竟是因此。
“可是苦了王大将军,这仗打败了,已是抬不起头了。倘若皇上此番,让萧相将那辰人赶了去,日后在朝中,萧家当是我曜国的功臣。而你父亲的将军之位,怕是要换人了。”
王芩咬牙,“皇上素来同萧相离得远,怎会亲自前去平城?”
“谁让萧瑜有个好女儿呢,梁昭仪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正是如此。”
王芩已是坐不住了,起身出了皇后宫中,便往云松宫去。
皇后在后笑道:“还是个急性子,这么多年了,她倒是没变。”
梁雪前来,娇声问:“娘娘若是一味纵着这两位贵妃,日子久了,恐怕会生了麻烦。”
“昭仪真是个玲珑人儿。”
梁雪禁不得夸,心中暗自得意。皇后顺着她道:“本宫就盼着她俩生麻烦呢。这麻烦落不到本宫身上,也落不到你身上,都在那儿。”
她往远处一瞧,梁雪跟着她看去,正是和鸾宫。那里地势高,恰在皇后宫中一抬眼,便能瞧见了,两人皆是一笑。
想到那日,皇后仍是心有余悸。既然萧锦瑟跟她已撕破了脸,王芩又是个能生是非的,如此,便无需她动手,让这两人放肆折腾去。
只有一桩事,还压在她心上。
皇上待和妃,还是留了情。她不愿承认也罢了,皇上待她的全部,不敌对和妃的一分。这样的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宫中,却为何不能是她。
皇后对她,妒忌之下几乎是委屈。
王芩赶来云松宫,见了萧锦瑟,不等掩门,直道:“皇上去了平城,你可知道!”
萧锦瑟一听,也是一头雾水。“你从哪儿听来的?”
“你若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明正宫,去瞧瞧皇上到底在不在宫里。”
“清楚了。”萧锦瑟放下手里的棋子,起身去掩了门。
王芩口干舌燥,顿失耐性。她道:“这下可好了,我们算是白忙活了一场。你爹如今有皇上在身边,还什么打败仗,我看啊,往后我谁也不能依仗了,不等皇上回来,我先去冷宫里待着罢!”
萧锦瑟见她话句句带刺,也是恼了。
“皇上去了平城,我又不知,难道我还故意瞒着你。你这是跑来发什么疯!”她坐了下来,又道:“要是想去冷宫,把门打开,只管去。同我又有什么相干。”
“如今,连你也变了。”
王芩着,便是哭了起来。又啜泣道:“我不过是着急了,在皇后那儿听了消息,匆忙就往你这里来。话间急了些,你犯得着这样伤人嘛。”
萧锦瑟递了帕子给她,她拿着擦了把脸,接着道:“是啊,你自是不必着急,皇上这般信赖萧相,往后你们萧家的风光日子,便是不断了。可我呢,我又该如何。”
馥瑶一旁也劝,“娘娘想开些,皇上从不曾亏待过娘娘,何必又要为了那没影儿的事,来着急上火。”
王芩不听,只管还是哭,心里越想越慌。哪里是没影儿的事,或许明日她就要进冷宫去了,一时间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这哭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萧锦瑟见她没完没了,便是烦了。“外人听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要哭,你也得回你自己宫里。在我这哭个不停,是个什么道理。”
王芩抽抽嗒嗒,渐收了泪。
“你倒是,我们往后该如何。我是没了法子,你心思多,还不快些拿个主意来。”
萧锦瑟见她这会儿倒是不疯了,“你在皇后那儿都听了些什么话,先讲清楚了,让我明白了才是。”
王芩便将翠寰的话重复了一遍,又将皇后同梁昭仪两饶话,都讲给她听。
她道:“就是这些了。”
萧锦瑟方才听了皇上去了平城还能冷静,皇上竟是让江渊回来了,这下她坐不住了。
“我为何着急,你现在可是知道了。”王芩叹气,又道:“江渊将她从行宫接了回来,这会儿皇上人在平城,偏又放不下她,又让江渊回来,给她找了太医。一件件事情下来,我倒是猜测,那江渊就是跟她一伙儿的,才让皇上对她着了魔。”
“你和我同去和鸾宫一趟。”
王芩不肯,“你还是自己过去,我才懒得看见她,尽是晦气。”
萧锦瑟这就要走,王芩在后喊住了她。
“喂!你当真要去呢。我劝你还是忍忍罢了,如今诸事尚未明晰,你这一去不要紧,万一惹恼了她。她在江渊那儿几句不好听的,再让皇上听见了,岂不是晦气。”
“再者了,她那孩子没了,正是难受的时候。你倒好,要是闹开了,难看的还是你啊。”
萧锦瑟这人,心肠太过很辣,早在和妃入宫之初,她如何也想不到,萧锦瑟会将自己的亲妹妹赶尽杀绝。
她不由后脊发寒,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萧锦瑟听罢,觉着她的也有道理,便是忍了下来。又让莺儿过来,吩咐道:“差人再去问,舅舅可是回来了。倘若仍是未回,便让人去平城一趟,务必要找着他人。”
一想到此事,她心下便是不安了起来。皇上如今也在平城,要是出了差错,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了。
王芩见她面色不佳,便是后悔了。都怪她当时多嘴,本来无事,却又惹了事端来。事到如今,哪里还敢盼着吃败仗,她已是精疲力竭,算计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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