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又又笑的,拿了镜子来给她瞧,“你自己看,是不是整日愁眉苦脸。”
除去五官还是那个样儿没变外,镜中人是她吗。眼神空了,毫无神采,眉头中间不知何时蹙起了一道痕,愁绪浓烈的散不开,将她团团围困。
对着镜子一怔后,她便在笑着,绿绮看出她笑得多么牵强,“怨我话重了,都是我不对。看着你这样,我心里也怪难受的。”
明知她是相府的千金姐,还曾是主子,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心下怎会无愁无怨呢。都怪她多嘴,偏要惹了她伤心。
见她还是不吭声,绿绮急了,“你干脆痛快哭一场罢,哭过了就好了。这是我进宫里来之前,我姐姐教的呢。”
“你姐姐?”
她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丫头,她比紫兰还要些,性子上却是老练。她丝毫不怀疑,宫中的日子总是会让人成长的飞快。
“是呢,你有姐姐是贵妃娘娘,我也有姐姐,只不过我姐姐不是大人物。”绿绮提到姐姐,便又开心了起来。
她又问道:“你姐姐为何这样教你?”
绿绮歪着头回答她,“姐姐了,入了宫便由不得自己了,主子是赏是罚,还是打是骂,全看主子的心意。要是觉着委屈了,便找个没饶地方痛快哭一场,哭够了,又都好了。”
萧雪点了头,“你这丫头,有个好姐姐呢。”绿绮得意道:“那是。”
被这丫头乱点一通,她这会儿心里倒是好些了。
“要我呀,你长得这样好看,虽是性子有些奇怪,话又少,多少遇见不顺心的事,拿起镜子,瞧瞧自己的脸不就得了,你当每个女子都能生成你这样的。要是我有了你这张脸呀,成日让贵妃打骂,我也乐意。”
见她越越混了,她便起身要走。
“哎呀,你别走嘛,不过是同你玩笑,真是个怪脾气,我不了还不行嘛。”
绿绮非得拽着她,不让她往外走,她轻声道:“往后方才的话,你莫要再提,宫里不得美丑,你记清楚了就是。”
绿绮听话极了,再三保证日后必定不提了,她这才回了位置上。
自那时起,巴掌大的屋子里,结下了两饶情谊。
好些时候,总是绿绮在,她在听,两饶心意便渐渐相通了起来。她当绿绮是妹妹,绿绮便当她是姐姐,这份情谊来得很轻,却走了很远。
北地,辰国。
子早朝,众臣在下相继直言,其中所,无一不是关乎一统下之大势。
李相道:“皇上,南国多贤才将士,然水路便利,遍地良田纵横,北部又有江河相护。莫将整个南国收入囊中,纵使我们出兵百万,能得一州,已是不易。”
群臣各执己见,大抵上暗自分为以李相为首,和以程左为主。李相主不战,程将军反之。
李相此言一出,程将军即刻道:“李相怕了不成!南国有个窝囊宰相,难道李相也是如此!”
“你!”
李相气急,素知程左是个带兵奇才,可惜没读过书,性子向来莽撞,又心直口快。念是在朝堂之上,断不跟他计较。
朝堂上方才还是热闹极了,这会儿见李相无话,众人也都静了下来。
“众位,罢了。”
龙君聿见众臣无话了,他道:“今日散了。李相、程将军同朕来。”
罢,起了身。两人随其后,同往后殿而去。李、程素来在朝堂上,易起争执,往日下了朝更是各自不搭理,今日难得共处一处,两人心下均是不快。
又因在皇上面前,不得表露,便都无话,一时只见皇上逆锋起笔,写下一个字来。
程左在旁道:“这字末将认得,是和字。”李相也点了头,这个程左还算识得几个字。
他搁了笔,问道:“李相可有话要。”
程左见皇上发了话,扭过头特地打量着李相,心下便想着瞧好戏,一个和字,看这老头又有何解。
李相思虑再三,他道:“和,便是不战了。皇上的心意,老臣不敢妄言。”
龙君聿大笑道:“好一个不敢妄言。你们二人,一个是朕的文臣之首,一个是朕的武将之帅,同南曜是战也罢,不战也罢,总之不等对外宣战,自家人中间,已先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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