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爷发愣的我,被姨夫的声音惊醒了。他让我一起帮忙把外爷抬下来,可是我全身的力气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样,迟迟没有动作。
姨夫在一旁急切的说道:“别发愣了,赶紧帮忙。”
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帮助姨夫还有赶来的舅舅把外爷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看着她们把外爷的尸体推进窑洞,迟迟不能回过神来。我想任谁看着自己的亲人,躺在哪洁白的床单上没有反应,都会像我这样吧。
那个曾经和我说过等我考上大学,要大办酒席的老人走了。他还没来得及看我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女儿,他就那么走了。我没有兑现答应他的诺言,因为我很早就辍学了。可是他怎么忍心,不去看一眼自己的重孙子就那么离开了我们。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还想了些什么,因为那都不重要了。外婆的哭声让我更加难过,可是难过也必须去做一些事情,比如去安慰外婆。
因为她比我更加的难过,那个陪着她近六十年的老伴去世了,她应该比我更加难过。都说老来伴老来伴,可是外婆老了,外爷却走了。
进门我看到外婆无助的坐在沙发上,巨大的打击让她的眼睛红肿了起来。看到进来的我脸色不太好,她反倒安慰起我来了。眼角还在流着泪水,却站起来拉着我的手,慈祥的看着我说:
“鹏鹏,不要难过。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你外爷今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在说每天躺在医院里,对他也是一种折磨。走了倒好,不用受罪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外婆,因为心中只有难过。
我没有被遗忘,被舅舅叫着去拿东西。还有很多住院时候带走的一些衣物和东西在救护车上。我恍惚着把东西一包包的拿了下来,在我拿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姨姨。她同样红着眼睛,一眼就能看出刚刚哭过。可是还是帮忙把东西拿了下来,她们应该比我更加的难过。因为她的父亲,刚刚离开了世界,她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
收拾好一切,我想去看一眼外爷,这可能是我看他的最后一眼了。
退开后窑的门,外爷躺在右手边的炕上。姨姨在给外爷盖被子,呼吸机也早就被取了下来。他躺在炕上那么安静,像极了熟睡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他自己走了,不可能在站起来和我说一句话,也不可能在用他的胡须扎我。更不可能在夏天的时候,买好西瓜等着我们来这里吃。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不敢在多看一眼。默默的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找了一个角落,蹲在角落里无声的哭泣着。
姨姨可能看到了我难过,跟在我后边走了出来。她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说:“鹏鹏你外爷走了,姨姨在也没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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