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说道:“我敬佩苏彧的学问和志向,但是行事风格不敢苟同,他那射雕实属大逆不道,有悖纲常。”
“非不敢,实不愿尔。”
“兄台,恕在下不能同行。”
苏彧写下横渠四句,却一整天都没有文人来拜见,这实属异常,归根结底,还是他写射雕触犯了三纲五常。
儒家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为人臣子者,怎么可以写那种大逆不道的东西呢?哪怕事出有因,哪怕你无私至圣,儒家学子都不会认同。
反而会觉得是大奸似忠。
所以,现在东京城的学子们都陷入了一种十分矛盾的境界,他们一边佩服苏彧,对横渠四句和苏彧的勇气为之神往。
一边又打心底里觉得苏彧是大逆不道之徒
是异端。
对此,那位富家书生是知晓的,他也只能叹息一声,说道:“某家财万贯,到不怕仕途无望,了不起回家做富家翁罢了。”
“既然都不愿意同去,那就我独自去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哈哈哈”
“壮哉!”
那富家书生仰天大笑而去,许多书生眼里都只有羡慕,羡慕此人挣脱藩篱,为纯粹的至善而奋斗,在实际上为生民立命而出力
钱运到了难民营。
一车车银钱堆在那里,扎眼无比,却没有发生城内居民所猜测的哄抢,非但没有哄抢,甚至连一点骚动都没有。
这是东京居民所不理解的,也是苏彧所谋求的。
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唤起难民们的志气,建立凝聚力,而不是一滩散沙。
最起码,这么些天的肉粥管饱,建筑材料堆积如山,桃花镇建设已经开始夯地基了,这样的砸钱下来,难民们对于钱已经不是很敏感了。
他们下意识觉得,苏彧都会帮他们准备好,他们只需要按照苏彧的指示做事就可以了。
这很好。
虽然主观能动性还不是很强,但会慢慢蜕变,当属于他们的桃花镇建立起来的时候,当属于他们的家园建立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护家园,建设家园。
“真是稀奇。”
沈括带着一都士兵护送银钱入库,本就是为了防范难民哄抢的,结果难民们都没有动,反而警惕的盯着营外那些城内的居民。
对于他的感慨,苏彧笑道:“难民们很清楚,钱都会用在他们身上的。”
“那也稀奇。”
沈括虽然跟在苏彧旁边接受了不少渲染,但还是认为百姓是愚昧的,是短视的,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冲动起邪念才是很正常。
苏彧没有多解释,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要相信群众的力量和觉悟。”
“我更相信人性经不起考验。”
沈括回了一句,便安排人守银库了,简陋的银库难以防贼,内贼外贼都难防,必须好生布置才行,大米堆那里没人偷,是因为米不好偷。
银子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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