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看看这年级第一的风范，长得也是眉清目秀。”蒋卫明明是在讽刺姜暮晚。

姜暮晚攥紧拳头，只是低着头。他不想再给老李添麻烦。

这回逃课，好死不死赶上教育局随机抽查学校纪律问题，校长年级主任带着教育局领导乌泱泱一大堆人专门跑到高二三班看年级第一，结果好死不死年级第一逃课了。

蒋卫看姜暮晚没什么反应，自己也骂的无聊，就坐在转椅上，回头对老李说：“你们班的学生，你收拾吧。”

老李没作声，站在姜暮晚旁边。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责任，他没什么好说的。没有坏学生，只有不负责任的班主任。姜暮晚之所以今天这样，就是因为他平时的放任。

“你们班主任不好意思说你，那就我来说。”蒋卫坐在真皮转椅上，拿起一支笔，一下一下戳着姜暮晚的肚子说：“你知道你给学校干了什么好事吧。”

“子不教...”蒋卫好像在回忆下一句，想了一阵儿最后蹦出一句；“就是家庭教育的错，昨天我也看见你爸爸了，啊，一看就是做苦力的人。你说他拼死拼活就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姜暮晚攥紧了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可是...

“子不教父之过!蒋卫你可真对得起数学老师这个称呼!”老李朝着蒋卫大吼，蒋卫被吓得一个激灵，真皮转椅都晃了一下。

“老李你这是干什么？造反啦？说不成了？”蒋卫估计是吵架经历也比较丰富，很快就调整成一级战斗模式，从真皮转椅上站起来，因为愤怒两条胳膊有些外翻，就像一只炸了窝的母鸡一样。

“为人师表，你配吗！”老李说配字的时候，唾沫横飞，有两滴就溅到了蒋卫脸上。“为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你可以批评他，但你不能随意评论人家的父母!怎得呢？我爸爸就是农民，怎么了，我骄傲！”骂到后来老李满脸通红，睚眦欲裂，还带着一股方言味儿。

蒋卫被他的气势震住一直往后退，可能是被吓得脑子转不过来，但又想说些什么，嘴里就一直喃喃着：“你骄傲，你骄傲....”

为人师表你不配，你就是个马屁精，你还配做老师呢，我呸....”老李真不愧是语文老师，骂人都不带重的。

姜暮晚此刻对老李充满敬佩之情。

从食堂吃完饭回来的老师听见吵闹声进来开始拉架。

老李被个年轻力壮的男老师扛麻袋似的扛着出去，期间还一直骂骂咧咧的。

蒋卫被一个女老师拦着，还作势要追出去，最后是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女老师拦下。

这时从食堂回来的学生也很多了，很快老李和蒋卫大战的事就传了出去。当然也很快传到校长耳朵里，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老李还没来得及教训姜暮晚就被叫去校长办公室。

这之后很多年，姜暮晚对那天发生的事都记忆犹新，老李唾沫横飞的样子虽然狼狈但却闪耀....

大约下了第二节课，教育局和校领导去“看望”姜暮晚，结果姜暮晚无故逃课，老李和蒋卫为此大战的“光辉事迹”就传遍全校了。

许东啸是在厕所听到这件事的。怎么说呢，心情有些复杂。嫉妒，嫉妒他能光明正大地对安野好。也许这就是他和我的区别，在完整的家庭下成长的孩子会爱别人。但他不能，他的爱小心翼翼，像个畸形的婴儿...他总是瞻前顾后，唯唯诺诺。

回班之后大家也都在说这件事，安野之前去老赵办公室销假，回来之后看到大家好像特别激动的样子，就问许东啸：“有什么事情吗?大家怎么这么high。”

这一刻，许东啸想卑鄙一次。

“没什么，好像哪个男明星和女明星在一起了。”许东啸摸了摸头。“这个题怎么做。”许东啸打开练习册，随便指了一道题。

“这个...几何体表面上的最短距离。展开之后....画图....”安野在练习册上写步骤。

许东啸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全都是刚才自己骗安野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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