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周围打量了一番,确定眼下所处是在船上,而京城能容纳船只的地方,只有护城河。
萧文淑走到她面前蹲下,将她嘴里的布取出。
“大长公主可知自己在做何?”明染冷静问道,目光朝着她身后的船舱看去。
云荷跟她一道出府,眼下这甲板上被绑的却只有她一人。
萧文淑扑哧一笑,“我行为自主,当然知晓在做何。”
“那么大长公主想做什么?”
萧文淑收起笑容,目光阴狠,道:“杀你。”
明染不怒反笑,向前凑了凑,“可否请大长公主告诉明染为何?”
“死到临头还能如此沉静,也不枉你身上流有沐家的血。”
萧文淑站起身来,对着河面,道:“要怪就怪你不该与我女儿争夺后位,要怪就怪你的身后是国公府。”
明染本以为她是因为苏夫人一事,却不想她是为了沈长欢的事。
她不由觉得可笑,后位之争与她有何关系?
“大长公主莫不是忘了除夕宫宴上与沈长欢争后位的人?况且我外祖父当年可是立过誓,我又怎会与郡主们争后位?”
萧文淑回头,倚靠在身后的凭栏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声道:“你以为那日宫宴是真的要挑选皇后?那不过是皇上的权宜之计。”
“可这与我何干?”明染愤怒问道。
“你可知,皇上向我承诺,若我杀了驸马,便立长欢为后。”萧文淑自嘲地笑了两声,又道:“他忌惮沈家,我替他除掉了沈行,让他夺回了兵权,可他却想出尔反尔。”
她双眼微眯,看着明染目光透出狠毒,“他如今想立你为后,因为你身后有荣国公府,而我的长欢,只配为妃。”
明染对她的话,感到无比震撼,原来当初萧以谦将后位许给了沈长欢,所以大长公主才会对驸马下手。
“可你杀了我,就能确保沈长欢成为皇后?”
萧文淑走到她身上,诡秘一笑,“你死了,天朝还有何人有身份与我的长欢比拟?润王府的郡主吗?皇上又怎会立润王的女儿为后。”
明染不由有些害怕,“你疯了,你杀了我,你觉得侯府会放过你?还是你觉得荣国公府会善罢甘休?”
萧文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昨日御书房,皇上告诉我,既然驸马的事已暴露,若我自尽,那么他就可护长欢一世周全,也可替苏府洗脱罪名。”
明染不解她话中何意,只听她又道:“既然我难逃一死,死前当然要替长欢除掉你,若世人以为我死在你前面,谁又会想到是我杀的你?”
说完她起身,挥动了两指。
甲板上的两名男子走到明染身前,搬出一块大石头,然后将石头绑在了明染的双脚上。
刹那间,明染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将这块大石跟她一起沉入河里,那么她只能永远沉在水里。
当萧文淑自裁后,她也只能算是失踪,因为无人知晓她的尸首在护城河底,也就无法断定她是否被害。
萧文淑一死,也就摆脱了嫌疑。就算日后她被打捞起来,也不会有人想到是萧文淑死前下的手。
今日她出府,没人知晓她的行踪,而云荷必然也落入了萧文淑的手里。
明染大声道:“我出府前将你的那份信留在了桌上,侯府的人迟早会查到你头上。”
萧文淑勾唇一笑,“你看这河上漆黑一片,有谁能看到船上发生了何事?至于那封信,你觉得我会留下把柄给你?”
说完她就捡起那块布堵住了明染的嘴,“明小姐,若不是昨日在马车上,我本不曾想过害你。可我一想到我已是必死之身,你又是长欢登上后位的唯一阻碍,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就不得不替她铲除后患,若你有怨气,黄泉路上等我,我任你处置。”
明染想要大骂她,却发不出声,使劲挣扎着双手,奈何徒然。
她被那两名男子抬起悬空在河上,她看着深不见底的河水,心中哀嚎。
萧文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被用力一甩,扔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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