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苏言送你回去……”

“不用……”她摆摆手，从苏郡生身边走过。

今晚的月光白如霜，合合低着头，踩着地上灰白的月光慢慢往前走。她觉得真像一场梦。几个时辰前，大哥还活生生地在自己跟前吃肉喝酒呢。几个时辰后，却……越这么想，她越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是梦，全都是那么不显示。

她和裴元庆认识时间不长，但却特别投契。她喜欢裴元庆身上那种老孩的洒脱和顽皮，喜欢裴元庆的仗义。在这个世上，很难再找到裴元庆那样的人了。她在心里伤感万分地想着。

走着走着，她看见了一家卖羊肉汤的摊。她走过去坐了下来，问摊主要了一角酒和一斤羊肉。但她没碰那盘羊肉，一直在喝酒。喝完了，又再要了一角。她觉得自己太大意了，不应该轻易地让裴元达独自离开。她应该亲自送裴元达离开才是。

一道黑影从头顶上笼罩了下来，好像有人坐到了她的对面。她很烦躁，抬起头正准备驱赶那人时，却发现是苏郡生。

“借酒消愁？”苏郡生注视着她问。

“哎呀，”她不耐烦地低嚷了一声，“怎么又是你啊？你到底把装在哪里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回去就拆了！”

“我没想到你跟裴元达居然还是结拜兄弟。”

“在这世上，”合合扶着自己前额，略含醉意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啦！就像我想不到几个时辰之后他会死一样，人不能控制的事情太多啦！对了，你来干什么？来陪我喝酒的？”

“裴元达到底跟你有多深的交情？”

“原来是来套我的话的……”合合撇了撇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裴元达死之前跟你过什么吗？”

“了啊，他要离开东京城。”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那个白齐辉在找他呀。他白齐辉不是个好东西，不想被白齐辉找着，所以就要跑。”

“照这么，你没跟白齐辉实话？”

合合晃了晃食指，瞅着苏郡生道：“没有，我没跟他实话。你想问我为什么对吧？因为我觉得我大哥讲得比较真，而白齐辉这个人，呃……我觉得他不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停顿了片刻后，她又道：“我承认，我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很不专业。作为一个被委托的人，我应该如实地把查到的消息都告诉我的雇主。但这里面还有个前提存在，那就是雇主对我也了实话。我觉得白齐辉没有对我实话，如果我把我大哥交到他手里，我大哥很有可能会出事。”

“可你大哥还是出事了。他有告诉过你为什么他不想见白齐辉吗？”

“他，白齐辉找他一定是为了开锁的事情。”

“开锁？”苏郡生微微偏头，露出了一丝疑惑。

“他他以前是名震江湖的锁神。这世上就没有他开不了锁。”

“锁神？”苏郡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想他应该没骗我。我和他认识时间虽短，但他从来没骗我。知道上次我是怎么从大牢里跑出来的吗？就是他告诉我大牢里有地洞的。”

“是他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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