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郡生走了回来,啪地将信纸拍在了桌上,五根皙白的长手指狠狠地摁住了信纸,眼神中透出了专注的光道:“信纸很普通,市面常见的‘布头笺’,多为蜀地产,售价也不贵,一般纸扎店或者书铺就能买到。墨也很普通,只有淡淡的香气,不像是那些大字号出品的。字则是刻意模仿了柳公权的字,啊,我懂,这还是个书法高手,他很会临摹,刻意隐藏了自己真正的笔迹,真是有意思!总而言之一句话,从这封信上根本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要去准备白银千两?我可筹措不出这么多……”商炳不安道。
“这个人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前一阵子拼命地毁画,其目的就在于如今的敲诈。不给,就毁画,珍爱自己收藏的人一定愿意拿出一笔银子来买个平安,他抓住人的弱点,来作为自己敛财的便利。他很会犯罪,他犯罪之前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每一步怎么走,先走哪一步,后走哪一步,他都盘算得清清楚楚!我甚至能看见他此刻就站在这附近的某一个角落里,正暗自得意地盯着你呢!”
“别吓我啊,阿郡!“
“他是有意的……”苏郡生低头看向自己掌心下的那封信,语气沉了下去。
“有意什么?”
“他选择了你,他是有意而为之的。”
“为什么?”商炳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是他的朋友啊!”合合指向了苏郡生,“这位小公子一直在追着那个人,但那个人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不但不害怕,还下了战书。如果他真从你手里拿走了那千两白银,噢噢,苏小公子这个名号以后在东京城可能会成为笑柄啦,苏大吹牛蛋子更合适!”
“那我把画交给你好了,阿郡!”商炳急忙道,“你们苏府守卫森严,他总不至于偷到苏府去吧?”
苏郡生没有回答,反剪起两只手在屋内踱来踱去。他两眉之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空洞,像飘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不停地来回,不停地抖动手里还拿着那面铜镜。这个动作早已被合合看在了眼里。她瞅准时机,一把夺过那面镜子,飞一般地奔了出去——
“许合合!”
哈哈,拜啦!
回到鲁家,只有菱花一个人在灶房里。合合把手里提着油纸包放在了灶台上,问烧火的菱花:“你姐呢?”
“刚才我姑姑来拿衣裳,我姐送她出去了。嘻嘻,合合姐你又买了什么呀?”菱花红扑扑的小鼻子一拱,活像个寻找食物的花栗鼠。
“桑家包子铺的包子。”
“真的吗?我最喜欢桑家包子铺的包子了!”菱花开心死了,赶紧跑去拿碗装包子。
“哎,跟你姐说,不要给人家洗衣裳了。洗一件衣裳才挣一个铜板,又伤手又不划算!”
“可我姐说能挣一个铜板是一个铜板。挣了铜板她才有钱买线和布,才能自己缝制嫁妆呢。她不打算让爹娘出钱给她置办嫁妆,爹娘要为哥娶媳妇儿攒钱已经很辛苦了。哎,合合姐,这是给我姐买的镜子吗?”菱花捧起那面银镜,左照照右照照,可臭美了。
“那是证物。”
“证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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