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吗？”服务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看了眼莫景彦想了想才道：

“不是。和她朋友，坐他车走的。”

“走了？”

“是啊。”

“男的女的？”

“男的。”说着还指了指拐角那个方向，莫景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

“谢谢。”待他离去，服务员看了眼他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声道：

“渣男！”

凌晨两点的公路上，廖无人烟，就他们一辆车在奔驰，陈知墨看了眼秦以南，忍不住说道：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为什么？”

“谁会大半夜的载个陌生女人？”

“唔，很有道理，那你也挺奇怪的。”

“我？为什么？”

“一会哭，一会笑，还随便搭陌生男人的车。”说着还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陈知墨皱了皱眉。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不是公众人物么？”

“我也是人啊。”陈知墨一愣，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她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无奈。正要说些什么，突然车后闪过刺眼的灯光。陈知墨看了眼反光镜，疑惑的问道

“他为什么闪我们？”

“你飙过车吗？”

“啊？”

“抓稳，坐好！”陈知墨还没反应过来，秦以南已经一脚油门蹿了出去，陈知墨吓得一个激灵，紧紧抓着把手。是谁说认真开车的男人最帅，他是开的认真，但是不帅！一点都不帅！秦以南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技术挺好的。你不用这么，嗯…视死如归。”说着再次提速，黑暗中两辆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速行驶着，秦以南再次加速，甩了两次尾后才将人甩脱，车速才慢了下来。

“狗仔？”

“不是，狗仔不会和你飙车。”

“那他为什么追我们？”听到陈知墨说出我们两个字的时候，秦以南愣了楞，笑着看了陈知墨一眼。

“谁知道呢？”

“一定是你车的问题。”

“车？”

“是啊，你开着这么骚包的车，不是让别人老和你别车么。”

“嗯…很有道理的样子。”

“像我的小白，向来都是安安稳稳的。”

“小白？”

“我的车。”

“你觉得跑车不好？”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么？

“不适用。”秦以南笑了笑，没毛病，确实不实用。

“你喜欢什么样的？”

“正常的。”好吧，要这么说的话也没什么毛病。

“你以后还是不要开这种车了。”

“嗯？”

“太骚包，太好认了。”

“……”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在想，你说的对，很对，没毛病。”正说着话，陈知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秦以南听着自己的歌挑了挑眉，见她没有接，奇怪的看向她。

“怎么不接？”见她表情他大概也猜到了是谁的电话，伸手从陈知墨手上直接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那干嘛？”

“嘘~”

莫景彦正要开口，电话里突兀的男声却让他一愣。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陈知墨的声音，莫景彦皱了皱眉，问道：

“你是谁？”

“又是谁？”

“让阿墨接电话。”秦以南侧头看了眼在一旁紧张看着自己的女孩挑了挑眉。

“阿墨？她没空。”

“我说让她接电话。”

“我说了她没空。而且，你太吵了。”说完便掐断了电话，看了眼陈知墨摊在自己面前的手，秦以南看着她笑了笑，转头便摇下车窗，直接将手机从窗户里扔了出去，手机在马路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四分五裂。

“你干嘛！”

“吓我一跳。”

“你凭什么这么做！那是我的手机！停车！”

“我让你停车！”谁知道秦以南听到这句话后非但没停车，反而一脚油门，车子咻的一声飞出去。

“你到底想干嘛？”

“我看你犹豫不决，我是好心帮你做决定。”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你知道什么是尊重吗？我们很熟吗？”秦以南斜眼了看了眼陈知墨，见她气闷的样子想了想，终是道：

“OKOK，是我的错，别生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见她还是不理自己，只得无奈道：

“那怎么办，我已经扔了啊。”陈知墨没有说话，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里，秦以南时不时的看陈知墨几眼，陈知墨完全无视了他，他无趣的摸了摸鼻子。

“还生气呢？”

“扔都扔了我还能说什么？”

“那我赔你一个？”

“我不要！”

“……”秦以南心想：女人果然是种很神奇的动物，他明明是为了她好，有什么好生气的。可是见她炸毛的表情，他又觉得有趣。

车子一路在无人的公路上飞驰，陈知墨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许久，陈知墨才开口道：

“我可以开窗吗？”秦以南没说话，直接按开了敞篷，打开的一瞬间，陈知墨忽然觉得这辆车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起码此刻，她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陈知墨将自己整个人都趴在窗边，缓缓的将手伸了出去，风从指间抚过，在这漆黑的公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车灯的光晕，海边的湿意，飘舞的长发，一路前行的惬意，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让她那郁结的心打开了，也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起码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陈知墨回头看向秦以南，秦以南察觉到她的目光，问道：

“怎么了？”

“谢谢。”陈知墨说的很认真，他听的也很认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给她温暖的居然是一个陌生人？很可笑，却又狠难得，不是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问她要不要一起走的时候，她没有犹豫，也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眼睛里透出的与他面容不符的真诚吧。也许是她的感谢太直白，又或者她的眼神太专注，秦以南居然难得的脸红了，陈知墨看到这样的他，突然笑了，这是这个夜晚以来她最真心的一个笑容，秦以南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嘴角不自觉的挂起笑意。

“不客气。”

“你笑起来很好看。”

“你笑起来很好看。”同时说完后的两人一愣，再次相视一笑。

“如果这条路一直没有尽头，那就好了。”

“如果能和它一样自由就更好了。”

而此刻的莫景彦站在十字街道口，灯把他的身影拉的好长，看着对面人行道的红绿灯由红变绿，又由绿变红，他就这样僵硬的站在斑马线的这头，手里还维持着方才接电话的动作，直到一辆车经过，溅起的水喷洒在他身上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眼湿透的衣服，又看了看已经暗掉了的手机屏幕，突然觉得很讽刺。他茫然的环顾了下四周，空旷的街道，幽暗的路灯，他缓缓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抬头看了眼天空。

“真他妈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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