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见状忙驱散了近前的宫女，从柜子中翻出一包汤药混着热水端给太后服下。

太后喝下药后脸色才渐渐得恢复。

春梅忙将烟枪提给太后。太后深深地嘬了两口，方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靠在萱花软枕上，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苍凉，“哀家是有多久没梦到前舒贵嫔了。”

春梅为太后掖了掖被子，温言道，“太后梦魇了，明日奴婢叫李贤来给太后把把脉，今夜奴婢在这儿陪着太后。”

太后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苦涩，“春梅，哀家这一生走过了前朝后宫的血雨腥风，人人都以为我是先帝这一生最爱的女子，为了我，他什么都愿意做，可我心里清楚先皇他只是把我当成他手中的一个棋子，他的真心都给了舒贵嫔，他把她彻底地保护起来，让她始终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不像哀家，哀家这双手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再也洗不干净了。”话道最后太后双手颤抖，愤怒、仇恨涌上大脑几乎让她失了分寸。

春梅双手稳稳地托住太后的手，似乎是想要给太后力量让她坚强，“舒贵嫔已经死了，是大行皇亲自下的旨。”

太后好像这才清醒过来，满眼怨毒，冷笑出声，“先皇想用哀家替舒贵嫔扫清所有障碍，哀家把这些个人命算到舒贵嫔的头上也不算冤了她。”

“是，舒贵嫔是罪有应得。”春梅语气坚定。

太后稍稍舒心，忽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紧张兮兮地问着春梅，“哀家没有自己的孩子，筠儿小产之后也没有动静，莫不是前舒贵嫔的诅咒真的要应验在哀家和陈家的身上？陈氏要绝嗣！”接连小产没能有自己的亲身骨肉，这是太后一个不可触碰的痛点，以至于前舒贵嫔死前的话让她这么多年来始终念念不忘不能释怀，时不时的便会做噩梦。

“不会的，太后，太后安心，贵妃娘娘年轻会有孩子的。显武少爷的大夫人不是已经有了身子？听丞相府里的人传来消息这些日相爷就要给显文少爷议亲了。太后安心，陈家定会家门显赫多子多福的。”春梅劝慰道。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语气坚决道，“陈家一定会家族显赫多子多福的。”随即又吩咐道，“明日你去随哀家宝华寺找大师诵诵经，哀家总觉得心里不清净。”

这儿太后已经从刚刚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头脑又恢复了往日的敏锐，手中一边捻着念珠一边问春梅，“皇帝至今没去瞧过皇后？乾安殿那边传了什么消息过来？”

“没有，听宫人说皇上在知道皇后有孕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手中的折子都没有放下。”春梅语气中带着些诧异，“中宫有孕于皇上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按说皇上不应该这般冷漠才对。”

太后轻笑一声，颇为自信地说道，“咱们这位皇上自出生起便被先帝厌弃从来，从来都没有体会父子亲情，现下知道自己即将要成为人父，有没有勾起他内心对先帝的恨都未可知，又怎么会觉得惊喜。”

春梅也觉得太后的话有理点头应和道，“皇上确实亲情淡薄，看他对太皇太后和先帝诸子不冷不热的态度便可见一二。”

“皇帝关不关心子嗣是他的事，哀家作为太后却不能失了礼数落人口实，明日你替哀家在库房里挑几样像样的礼物送给皇后，在派人去筠儿宫里告诉她，身位后妃理应去恭贺中宫，别失了礼数。”太后嘴角含笑眼中透露出几分精明。

“奴婢明白。”春梅会意欠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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